受不了她现下的乔张做致,拔腿走到琴旁,手指勾住一根琴弦用力,嘣!琴弦断了。
乔姨娘微微一惊:“大奶奶这是?”
善宝并无回答,而是往琴凳上坐了,问:“此琴还能弹否?”
乔姨娘不知其用意,顿了顿,还是实话实说:“不能。”
善宝哦了声,将纤纤玉指按住完好的琴弦,一壁弹一壁道:“倾城绝色,上天赋予,琴棋书画,自我修习,有些人是擅于卖弄,有些人是刻意内敛,姨娘怎知倾城绝色就无才无德呢。”
一曲耳熟能详的《花好月圆》从善宝指间缓缓流出,因少了根弦,便多了些修改,这又是善宝的随机应变,只是懂音律的乔姨娘和锦瑟知道,其他婢女只觉善宝的琴声比乔姨娘的琴声多了些欢快,情绪受到感染,个个面含微笑。
而乔姨娘已经惊愕到呆呆伫立,善小娘怎么懂抚琴的?没听说她懂。
继而后悔,自己这是自取其辱了。
琴声戛然而止,善宝本就不是来卖弄的,离了琴凳对乔姨娘道:“弄坏了你的琴,回头去账上支取相应的银两,算是我给你的赔偿,芙蓉呢,我瞧你房里丫头多的紧,人浮于事,芙蓉我另拨到别处。”
说完看看没有缓过神来的乔姨娘,用凉凉目光告诉她,这个家,她只是个姨娘,而自己,才是大奶奶,是掌门,只为着个人恩怨便不肯放芙蓉参加含羞的酒席,这实在不是一个主子该有的风度。
最后善宝带走了芙蓉,也没有拨给别人,而是按例改为含烟留在了抱厦。
一场较量她四两拨千斤轻松取胜,李青昭和锦瑟击掌叫好。
歇过午觉,善宝便准备去面见白金禄了,想着那妖男不容易对付,便带上了李青昭,打架她不行,但关键时刻李青昭可以做个挡箭牌啥的。
拾掇齐整,又叫上锦瑟和含羞含烟,这两个婢女初来乍到,总得给点小恩小惠让她们开心,日后使用起来才顺手,而这些深居高门大户的丫头能够上街去顽,一定是开心的不得了。
果然,来到街上时,含羞含烟看什么都新奇,何止开心,简直想欢呼雀跃了。
汇仙楼到了,善宝让锦瑟带着含羞含烟继续于街上逛,顺道买些日用之物,她单单带着李青昭进了酒楼,按着定好的位子,轻松找到白金禄。
仍旧是一身白,按现在的话说,善宝对白金禄有点审美疲劳,谈正事之前戏谑道:“这世上有姹紫嫣红,却被白大当家忽略了。”
白金禄正望着店小二给他倒茶水,按说店小二也是个老跑堂,倒茶水的技术堪称一流,只是突然多了善宝,雄性见到雌性,店小二心里有些亢奋,平素娴熟的手法此时有些紊乱,倒出的茶水飞溅,也只是一些细微的水珠,但已经溅到白金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