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手空拳就想抢人,孟姨娘哭嚎着将儿子拽住,祖公卿使劲挣扎甩开孟姨娘。听善宝那里喊:“五少爷稍安勿躁,我又没做下丧尽天良之事,不怕对簿公堂。”
祖公卿哪里肯依,空手夺白刃抢了把刀过来,挥刀想去砍兵丁,善宝怕事情闹到无法收拾。喊他:“你这样做,不是显得咱们心虚么。”
祖公卿收了招,目光越过兵丁落在善宝身上。
善宝语重心长道:“有人告我,秋大人来查案没什么不对,难不成就因为咱祖家富有就可以罔顾法纪,难不成你想秋大人徇私舞弊做个昏官,其实让衙门查查也好,不然整个祖家大院都以为是我害了老爷,我相信秋大人会还我一个清白。”
祖公卿定定的看着她,最后又看去秋煜,彼此虽不熟识,但见秋煜风神磊落,一身的正气迫人,就点点头:“小娘珍重。”
善宝随秋煜回了衙门,夤夜审讯,她把秋煜当做祖百富连连质疑,更有三个婢女证实祖百寿是熬不住身体的病痛自戕,本以为秋煜可以将她当堂释放,万万没料到的是,秋煜以一句“此案疑点颇多需彻查”为由,将她丢进了大牢。
虽是夏日,监牢内仍旧凉冰冰的,更兼潮湿,又无可坐之物,善宝就望着廊上那如萤火的油灯出神,她想假如这不是梦,那就是自己根本不了解秋煜,一切凭据都偏向自己,为何秋煜不肯放人呢?曾经还误以为秋煜是喜欢自己的,至少属于知己,哪怕是朋友一场,他为何要把自己置于死地?为了钱财?为了政绩?
突然一声刺耳的喊叫,善宝吓得差点跌坐在地,接着是衙役的谩骂,像是哪个囚犯越狱不成给抓了回来,然后,至少半个时辰,善宝听着那囚犯杀猪似的嚎叫,应该是身上加了难以承受的刑罚。
善宝感觉手脚发软,实在听不下去拿囚犯的哀嚎忙捂住耳朵,身子颤抖心亦颤抖,撑着过去把身子倚靠在冷冷的墙壁上,忽然想起祖公略来,他何时能回来呢?雷子是否找到了他?突然间又想起祖公略曾经对她说过的那番话:心的强硬,无坚不摧。
她反复咀嚼这句话,渐渐的稳住了心神,将双手按在墙壁上,一用力,抠了下去,暗暗发誓:我要无坚不摧!
这个时候再听那囚犯的哭喊,也就淡然处之,从角落划拉一点点茅草过来铺了一层,缓缓坐了下去,不悲不泣,不喊不闹,这场牢狱之灾,权当是磨砺自己意志了。
突然,粗木栅栏外亮了起来,她抬眼去看,见有人提着灯笼而来,待那人到了她的门口,隔着木栅门她认出是秋煜的师爷司徒云英。
“大奶奶还好么。”司徒云英拱手道。
善宝鄙夷而笑:“烦劳转告秋大人,好的不得了。”
司徒云英略有尴尬,晓得善宝心里是恨极了秋煜,砸吧下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道:“大奶奶听学生一言,除了学生之外,任何人来给您送吃食,您千万不能吃。”
善宝登时一愣。
第一百七十五章你们两个也害我
司徒云英交代完那一句便转身离开。
善宝回过神来想问他,扑在木栅门上只看见司徒云英的身影隐没在走廊的拐角处。
廊上的油灯燃尽,善宝面前顿时一片漆黑,这是来自阴曹地府的一种氛围,什么都看不见,唯听方才那哀嚎的囚犯痛苦的"shenyin"幽幽传来,如魑魅魍魉张开羽翼,周遭的一切都被恐惧覆盖。
或许善宝怕的不是囚犯的痛苦如自己身临其境,而是司徒云英的那句话,既为师爷,必是智囊,司徒云英暗示自己的应该是有人想落井下石,趁她入狱加以谋害。
这个人,是谁呢?
她首先想到了祖家人,假如她现在死在监牢,祖家人便可以轻松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