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送给我的金疮药,这样,你去找了出来,然后送去书肆。”
琉璃听听风声渐大,问:“现在么?”
祖公略道:“嗯,就现在,交给一个叫善宝的姑娘,然后今晚你就留在那里罢,帮着照顾善小姐,过几日再回来。”
书肆?姑娘?琉璃浮想联翩,也不多事,上炕,从屉子里翻了出来绿色的小瓶,用帕子擦干净上面的浮尘,揣在怀里,回去自己房里披上斗篷,去后院管司牲口车辆的老冯要了车,自己驾着,就急匆匆的赶去书肆。
风雪没有停歇之意,琉璃到时,白金禄正把李青昭逗得哈哈大笑。
善宝敷药后,血慢慢凝滞,痛却越来越明显,只是咬牙挺着不敢吱声,怕母亲心疼,白金禄看在眼里,故意说些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善宝没笑,笑的是李青昭。
这时福伯过来说:“姑娘,我家二少爷派琉璃姑娘来看你。”
善宝正伏在赫氏怀里,侧头看看福伯,发现福伯身后立着个年轻的姑娘,眉清目秀,更是慈眉善目。
琉璃过来朝她屈膝一福:“是善姑娘么,二少爷让我拿这个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那绿色的小瓶子,递给善宝。
赫氏接了举给善宝看,善宝的心却忽悠一下,见那玲珑剔透的瓶子上写着三行黑色的行楷——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这,说的是一个男人思念一个女子,他祖公略这是想干嘛?
第三十五章我心上人是我表姐
善宝十二岁时,因看多了江湖,就梦想着去闯荡江湖,可是舍不得疼爱自己的父母,因此一直未能成行。
某天她背错了个药方,这意味着用药不当,身为医者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父亲罚她面壁思过,她终于逮着出去闯荡江湖的理由,于是毅然而然的离家出走。
在外面逛荡一天,不知道江湖在哪里,最后饥饿难耐,溜进卖熟肉的铺子偷了个猪腰子,躲在墙根刚想吃,却发现旁边有个男人正仰头看墙上的官府告示,上面说悬赏五百两银子缉捕个杀人凶犯,而那男人的样貌与告示上的画像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人便是杀人凶犯。
她大骇,待那人猛然回头看她时,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将手中的猪腰子打了出去,那人身手敏捷轻松接到,以为是暗器,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很香,大口的吃了起来,随后一把抓住她,问:“天黑路滑,你个小姑娘为何不回家?”
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战战兢兢道:“我、我找不到家了。”
那人就说:“我现在是穷途末路,本想多杀一个赚一个,却没料到你对我这样好,自己饥肠辘辘,还把猪腰子给我吃,人间自有真情在,这样,你告诉我住址,我送你回去。”
于是,那杀人凶犯真把她送回了家,还是一路背着送回去的。
一个猪腰子引出一场误会,而今天,一个瓶子亦引出一场误会,当初祖公略收下那高人赠送的金疮药,回家后随手交给琉璃保管,日子久了已然忽略上面的那首情诗,至于这情诗缘何写在装金疮药的瓶子上,恐要追溯很远,这与本书无关,也就不赘言累述。
这首诗出自《诗经》,当初那个摇头晃脑好老好老的老师为善宝讲述《诗经》时,特意跳过这些情爱的篇章,善宝问他为何不学诸如“君子好逑”、“所谓伊人”、“与子偕老”等等篇章,好老好老的老师说:“那些,那些都是哲学范畴,而哲学,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