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树妖,任树无勉强合格地听懂了齊青的叫声,慌得要死的他逐渐安静下来。“……青姑娘,你居然会安慰我!好感动呜呜呜。”要知道齊青作为一只臭屁的不得了的仙鹤,凶残无比,冢家头鸟,靠着比任树无多出来的一部分脑子,平时骄傲得不像一只鸟,刚才叫了几声,是安慰任树无。
某树兄顿时感动得更加眼泪汪汪。
那齊青在任树无话音落后明显僵化了一会儿。“啾啾啾!”显得更加着急。
……
读懂鸟语后。
任树无:嘎啊啊!!!
齊青:啾,我是男鹤哦。
任树无:дlll
齊青:啾!!
它现在很不爽,羽翼伸展得更长更宽,凌厉如弯刀,翅尖一抹青黑浓而发亮,浑身大且洁白。任树无,躲在它的身影之下,把自己揉碎进阴影里,然后开始疯狂地嘤嘤嘤。
有那么一句大实话,任树无比齊青的道行要深很多,但比齊青要怂很多。论天赋,作为神木他是天道宠儿,修炼至简温吞,修为是在冢家很多妖物之下的,甚至比觉莲还高些。关键是他热爱发怂十分柔弱,倒不像是顶天立地的神木。“腹中无书气自绵。”四花如是捡书袋说,嫌弃他蠢。而且他的身高是低于成年男子平均身高的,脸嫩得像十五六岁的姑娘,红发艳丽,白衣束素,纯良无害。
再看那齊青,简直鹤中小霸王,传闻食其肉可以减少疲倦,多增颜色,吮其血可治愈疮疾,白禽中的大补品,为防人捕杀,利爪尖喙什么都不缺。四花养的这齊青还未成年,嚣张无比,压制心塞塞头痛痛的任树无,从侧面体现了集天地灵气万物生机于一身但啥也不会弱小无助的任树无在冢家的家族地位是多么的底下,可怜宠爱无门。
齊青: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哭什么啊四花家主说了,我们要相亲相爱!
它瞬间收回了翅膀,并讨好似的用头蹭蹭任树无的肩膀,雪白柔软的长羽划过任树无的脖颈,痒痒的,软软的。齊青想,哎呀我今天就对你好一点吧,
殊不知日后便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破例为万世霉。
任树无被它蹭得有点痒,眼角鼻尖红红的,已经人傻纯良地被哄回来了
齊青这才敢再动一下翅膀。
突然他动作迅速地揽住齊青,把那仙鹤吓了一跳,红色的长发与雪白的羽毛相衬,脱俗,交织出冰火两重天的惊异之美。少年精致的脸庞埋进齊青胸前一大蓬松松软软的绒羽中,微微侧头对齊青说:“好软啊……谢谢哦……”
齊青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黑豆似的眼中斗志昂扬,仿佛在说:今后我便罩着你了。
任树无:好舒服!不过,我才不要你罩着呢。
齊青:那么,互相帮助
“吃红枣小米糕吗”任树无轻笑一下,他抚摸着齊青轻柔的羽毛,“我自己做的,很好吃的。”
“啾!”吃!
这厢任树无和齊青亲密互动,四花正在他的书房中,起身走到一排高大的书架前,已是伫立良久。他忽然轻飘飘地一拂袖,推开书架,看着出现的暗道,毫无表情的走进去。
暗道里灯光微弱,几百年没下来补过灯油剪过灯芯了,这烛光虽弱,却可燃烧千年。四花掐了个火诀,光焰一下子欢跃了起来。
他慢步走向一间不大的石室,那里没有楼梯也没有攀爬工具,本就不高的石室里还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上下两层,又窄又幽深。
四花叹了口气,他觉得每次来这石室都是一种折磨,谁让这里是他亲自造的,还为了防偷盗特地设置了禁止灵力的阵法呢。为了不使自己压抑,他加快了手下寻找物事的速度。
摸黑找东西,委实难受。一样椭圆形、上面还有许多凹陷的物品落入手中。“找到了。”四花心下一动。
此时他维持着一种上半身趴在分层隔板上,胯骨卡在隔板边缘,要上不上的姿势,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禁不起这一点点高难度作死动作,还好是在密室中,没人看得到四花这一副滑稽的模样。
“……我当年为什么脑抽了要搭个隔板呢”四花欲哭无泪,握着那看着像玉石一样光洁事实上却如毛糙的树皮的椭圆形石头,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
所以说天下密室一般作用,都是来遮掩可耻的或珍贵的事物的。是个人总要有个地方藏秘密,人总是会犯傻的。
四花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有一炷香的工夫。
自他取了这石头,四花便知道,今日定不能辰夜,必有大事将为。
他出了暗道后,观测了下时间,沉思状摸了摸下巴,一副心计上头的老狐狸样。据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冢家内部人员控诉,四花家主一摸下巴,准有人要倒霉,到时候,呵,还有面积极广程度极强的波及,嘤嘤嘤。
他把玩着手中的椭圆形物件,本是凹陷极多的石头放到太阳底下,可以看见一些极长极细的丝从凹陷里长出来,这丝透明得像空气中的浮尘,迎风招展。
破蓍草,是一占卜占筮用的草,它并不是什么破旧的蓍草,学名破蓍草,一定要伴随筮甲才能生存,喜阴,放在阳光下会极快的放出轻柔的白丝,近乎透明,妖异可人。
四花接着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块棕褐色的羊皮布,最上方中央是半个坤画三位图,六黑点,七白点,如同直立的天字。最中央是一个“氣”字,横向画有“清”“浊”两块弧形区域,泾渭分明。这是四花将要占卜的基础阵法。
将那破蓍草置于氣字下方,取一枝干枯的桃枝,蘸了墨水,用这桃枝沿那乳白透明的丝线延伸的方向描刻。破蓍草似乎在扭动,努力挣开束缚一样,不断有新的更粗更有真实感的丝线凝结出,一沾上墨汁便立刻延展出一幅近乎诡异的墨画,纤毫不爽。
四花描绘得投入,眉头却越加紧皱起来。“上九,何校灭耳,凶。”“往来井井,汔至,亦末繘井,羸其瓶,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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