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拓一怔:“噬魂散!那是甚么鬼东西?”
兰猗捉住他的手腕,一壁把脉一壁道:“可以让相公长睡不醒之物。”
公输拓举着酒壶看了看,摸不着头脑:“兰猗,你打算怎样?”
兰猗松开他的手腕,悠悠道:“立秋了。”
秋后斩,立秋即意味着公输拓的死期不远,可是她仍旧无法将宇文佑拉下御座,必须先保住公输拓的性命,公输拓服食下噬魂散,便是昏迷之状,想宇文佑不会下旨杀一个昏迷不醒之人,这也是权宜之计。
公输拓放下酒壶,将手抚上兰猗的面颊,柔声道:“别担心,即使我死了,兄弟们还在,哪怕兄弟们也都……还有儿子呢,公输家只要有一人活着,无论谁坐上宝座,这江山都是公输家而非宇文家的,那个时候我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兰猗啪的打掉他的手,嗔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么年轻就守寡,所以你必须好好活着。”
她一气,一急,竟涌出眼泪,公输拓忙哄她:“我也只是说说,并非就是真的。”
兰猗瞪了眼他:“说都不准说,听着心里不舒服。”
公输拓呵呵一笑:“好好,以后不说了。”
兰猗这才破涕为笑,抹干净眼泪,看着公输拓吃着酒菜,道:“窦顿已经取了虞郎关,鲁照已经夺了峥洲和骆堰,扈仙娘也轻松占领了鲁中附近五六个城池,还有高崇,两广之地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一口气说了不下十几个将领,而今形势大好,半壁江山已经在公输拓手中,可是她说完蹙眉道:“宇文佑已经召集各部院大臣夤夜商量,大概朝廷要准备大量用兵了,这些个事我都不怕,我只是担心咱们一家子老老少少都在京城呢,闹大了,我怕宇文佑对家里的老小下手,所以过来请相公示下。”
公输拓认真听她说完,气的一拍大腿:“胡闹!谁让他们轻举妄动了,我不是让金鹰传令下去,要他们按兵不动么,时机并未成熟,这个时候看着拔城夺寨很是威风,殊不知很容易暴露,怎知这不是宇文佑唱的空城计呢,你赶紧找到金鹰,要他同金雀和麒麟各奔南北东西,就说是我的命令,要他们继续按兵不动。”
兰猗点了下头,道:“他们大概是同我一样的心思,知道宇文佑将对相公秋后斩,他们才不得不举兵,以此威胁朝廷,也扰乱宇文佑,他们只是想救相公。”
公输拓颔首表示明白,可是他既然想依从兰猗谋划的行事,就压根没打算同宇文佑以兵戎相见,倘或真如兰猗说的能够兵不血刃,岂不是更好,不劳民伤财,自己的将士也免除了或许战死的风险,而一家子老小也不必背井离乡去逃命,他低头琢磨了下,问:“还得多久?”
兰猗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是自己还得多久杀了宇文佑,这个问题实在让兰猗纠结,底气不足道:“不会太久。”
公输拓嗯了声:“我信你。”
说完这三个字,他感觉头脑昏沉,起初以为是酒力,后来发现手脚绵软,他可是千杯不醉的,吃了几口酒就一副烂醉的感觉,他明白这不是酒力,而是药力,望着面前越来越模糊的兰猗,他艰难的笑了笑:“保护好儿子,还有你自己。”
说完缓缓倒了下去,乱发如草,覆盖住他半张脸。
只是昏迷而已,可是方才他的话就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