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宜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如坐针毡,凝眉问宇文偲:“药我来做,可是皇上对我避之如瘟疫,我是近不了皇上的身的,这事只能由王爷来做了。”
宇文偲没有正面回答,他就是来提醒兰宜的,做到了,起身道:“娘娘有事可去小王母妃那里,最近母妃身子不好,小王天倒有大半天是留在那里的。”
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兰宜已然听了明白,点头:“王爷慢走。”
宇文偲告辞出去,兰宜就喊进来个小内侍:“往太医院找狐大人,说本宫突然腹痛,怕是小产时的旧疾复发了,管他要一味乳香来。”
乳香,是她准备配制的缓发毒药其中一味。
那小内侍应声而去,不多时药没带来,狐彦跟来了。
兰宜很是不悦,冷冷的看着父亲道:“大热的天,你跑来作何呢。”
狐彦躬身施礼:“听闻娘娘身子抱恙,臣这里不放心。”
对于父亲的关怀,兰宜根本不为所动,还嫌他麻烦,斜睇了眼道:“我这又不是生死大病,行了你回去吧,叫人给我送一味乳香来。”
《毒略》,狐彦是通读过的,他既称为神医,当然有神技,其一便是对药方的过目不忘,所以清楚的记得有一种缓发毒药里含有乳香,他猜不出女儿想作何,但以他对女儿的了解,知道必然不是好事,担忧都:“乳香是药,娘娘不懂,慎用。”
看着对她毕恭毕敬的父亲,兰宜不耐烦道:“我是不如妹妹医道高,但我生在太医之家,多少还是懂些药材的,这乳香是药我难道不知么,行了你快回去吧,天热,心里也烦躁,我也困乏了,想歇一觉。”
见女儿执意如此,狐彦心里感叹,她自掘坟墓,怪不得别人了,作为父亲,已经救了她一次又一次,能做的也仅限于此,剩下的凭天由命吧。
狐彦回去后,叫人给兰宜送来了乳香,分量不多,但足够用了,兰宜开始动手,先把所有的宫女内侍都屏退,说是想一个人清静下,其实是在配制毒药,按照书上记载的,不差一丝一毫,忙活几天最后大功告成,她看着桌子上的毒药狠狠的笑着:宇文佑,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是你先对不住我的,你让人给我灌鸩酒的时候何尝犹豫过,所以我也不会动摇。
药配制好,小心的藏了起来,次日她带着来到孟太妃的宫里。
极少来往的两个人,她的突然来到孟太妃倒没意外,那些宫女内侍却是非常吃惊,慌忙迎了进去,孟太妃端坐在临窗大炕上上吃着茶呢,见她进来,笑眯眯道:“皇贵妃可是稀客。”
兰宜早想好了借口:“自从我从冷宫出来,太多的人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天热睡不着,又无处可去,而太后又……也就你们这些长辈肯待见我了,所以就想过来坐一坐。”
孟太妃让人上茶上瓜果,又拉了兰宜在自己身边坐,道:“皇贵妃快别这么说,冷宫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都过去了,谁敢为此事嚼舌头,而今太后没了,这宫里长了春秋的也就属我了,所以我定不轻饶那些个长舌妇。”
彼此虚情假意一番,待房中安静了,兰宜才从袖子里拿出那包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