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秋落的问,兰猗淡淡道:“可怜见的,一个弱女子还养着老娘呢,至于解药,慢慢来吧,爹说侯爷最近不会有性命之忧。”
秋落扶着兰猗上了马车,疑惑道:“她那老娘,谁知是真是假。”
老刘吆喝着那马,车缓缓而行,兰猗尽量仰着身子,如此才舒服些,摇头:“她们两个样貌非常像,不会是假的。”
秋落轻轻给她揉着腿,走路久了,兰猗的腿就感觉肿胀紧绷,非常难受,秋落一壁揉一壁道:“听说收养的孩子,越长越像养父母。”
兰猗用手点了下她的脑袋:“你啊你,聪明过头,念老夫人昏厥之时,念奴儿看念老夫人的目光是骗不了我的,那是血肉亲情才有的揪心,即便是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念奴儿会把解药交出来的,怕就怕她根本没有解药,给侯爷下毒若是背后有人指使,那解药断不会在她身上。”
秋落动作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惊讶,失望,失声道:“啊,这可怎么办呢?”
兰猗垂头不语,车子行驶到一处坑洼处,有些颠簸,她双手托着肚子,良久良久,才下了决心似的道:“那我就在那主使之人身上找解药。”
秋落脸色冰凉,是惊惧所致,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一旦,一旦那主使之人是……是皇上呢?”
兰猗嘴角抽动,极快的笑了声,然后什么都没说,身子随着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目光越来越迷蒙,像晨雾中的西凌河,冷,且幽深。
外头的逐渐嘈杂起来,车已经到了最繁华的银杏大街,耳听有什么人不听的喝令,兰猗轻轻掀开车帘子,迎面见是羽林军正在驱赶街上的行人,兰猗很是奇怪:“太后同皇上,不是明天才往保国寺进香吗,怎么今个就开始预肃街市呢?”
秋落长长一叹感慨道:“人家就是提前一个月预肃街市,谁又能管得了。”
于是,长长的一条银杏大街,突然从热闹变得冷清起来,兰猗的马车也得选择另外一条道绕路回了侯府。
只是在她从未走过的那条路上,不期然看见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从竹风茶楼给官兵带走的说书先生佟铁嘴,他正在另外一家茶肆吃茶呢,神态怡然,完全不像是受过酷刑的样子,也就是说,官兵带走他之后旋即放了。
聪慧如兰猗,一时间也搞不清状况了,三思之后猜测,这个佟铁嘴,或是衙门里有高人做靠山,或是,他在竹风茶楼的那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其实是有人授意,那么是谁授意他呢?可以肯定的是,授意他的那个人必然也是保护他的那个人,而当今,除了皇上没有赶赦免这种大逆不道之人。
皇上!
兰猗心头一惊,念奴儿或许是宇文佑指使给公输拓下毒的,这个中的曲折兰猗身为医者,能猜得到,公输拓身上的毒定然是下毒之人一点点循序渐进投在他身上的,以公输拓的警觉性,若非如此,对方很难成功,就像秋落猜测的,或许是香粉香水之类的物事,让公输拓防不胜防,最终毒侵五脏六腑,性命堪忧。
但佟铁嘴或许是宇文佑指使他故意在茶楼说出那番言论,那么目的是什么呢?
想到头痛,兰猗只想出这么一个可能,那就是宇文佑用佟铁嘴试探坊间百姓对他是否支持还是反对,也就是说,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在公输家族同宇文家族开战之际,可以倾向于宇文家族的。
兰猗继而想起薛庆和金蟾来,这都是宇文佑安插在公输拓身边的内线,接着是念奴儿然后是佟铁嘴,看来高高在上的宇文佑并非自己想的那样骄横高傲,他能够利用这些小人物,说明他的表里不一,他才是真人不露相呢,成日的以情种的面目示人,用对苏银狐的情痴来蒙蔽大家的感觉,其实暗地里为了防范公输拓乃至公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