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上饭的小二,一对牛眼满是不可思议。
沈清风道了声得罪,把小二搬到了床上,用棉被将脑袋身子全都捂好。
处理妥当,沈清风跳出了窗户,悄悄来到莫言房外。用食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眯眼瞧去,不出所料,莫言果然睡得正沉,身上已被五花大绑。一个赤膊的汉子坐在旁边,一把雪亮的砍刀就架在莫言的脖子上。
沈清风暗暗皱眉,来到任紫霞和莫飞飞房外,莫不如此。想到二人早已易了容,化成了丑姑模样,倒也不如何担心。想了想,便又回了九悔窗外。
这一瞧可不要紧,真把沈清风给恨得欲把满口银牙咬碎。
原来,九悔虽未吃牛肉,但那汤里却下了软骨散。这软骨散无色无味,两个时辰方才发作。好巧不巧,正赶上那贼人进来。
九悔浑身无力,连起身都嫌费劲,更何况是偷袭那贼人了。偏那贼人喜好男色,见九悔容貌美丽,竟生了歹心。沈清风看见的,自是那贼人欺辱九悔的景象了。
沈清风顾不得多想,飞身扑入屋内,一柄扇骨直直插入贼人喉中。因那扇骨力道甚强,贼人的尸体连着向后退出去两三丈,砰的一声碰到了墙壁,这才软软地倒了下去。
九悔见贼人没了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沈清风正目光深沉地盯着自己,登时心中一喜,笑道:“我便知道,你会来的。”
看着九悔的僧衣已被扯破,露出胸口青红交错的皮肉,沈清风胸中一阵怒火。他把自己的长衫披在九悔身上,忽然身子向前一晃,紧紧地揽住了九悔。
九悔有些不知所措,皱眉道:“你……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被……”沈清风喉中一阵发涩,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九悔没明白过来,眨了眨眼,“什么?”
沈清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他一边给九悔穿衣,一边暗暗观察,发觉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穿好衣服,沈清风想了片刻,忽然抱起九悔,低声道,“现下我先带你离开,莫言他们,明日再说。”
九悔皱了皱眉,“眼下还没被发现,若是明日,怕是贼人必有戒备了。”
沈清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若要他把九悔扔在这个房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这样的风险,他不愿再冒一次。于是,他叹了口气,“问题是,我眼下也有些不适,怕是贸然去了,只会白白送命。”
九悔吃了一惊,关心道:“难道你也中了软骨散?”
沈清风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咱们先离开再说。”
九悔点了点头,双臂环上沈清风的腰,只觉眼前一花,已然出了客栈。
沈清风想了想,竟奔来时的垂杨山而去。
垂杨山山高林密,占地极广,易受伏击,但相对的,也易于躲藏。
沈清风寻了一处干燥些的石洞,方把九悔放了下来。
九悔浑身无力,不多时竟睡了过去,脑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沈清风的肩头,两片不薄不厚的唇瓣微微张着,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
沈清风看了片刻,只觉那小小的嘴巴实在可人,竟着魔般地伸手在九悔的唇上摩挲起来,过了片刻,忽又回过神来,烫手般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