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煤球的惊吓还没反应过来,反倒又轮到了乔奕白。
从别墅区一直到医院,一路上乔奕白都抱着煤球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不是煤球,是乔奕白自己。
煤球逐渐在乔奕白怀里安稳下来,随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有点心虚的抬头看了眼乔奕白,又歪过来脑袋看一旁的江琛。
左右几次之后才似乎鼓足了勇气,伸出舌头过来蹭着江琛的手指舔了舔。
小狗不会说谎,小狗的爱意与愧疚也是如同人一般存在的。
从医院开了单子打了破伤风,回去的路上,乔奕白还是一路沉默。
直到抵达终点,江琛付钱下了车,乔奕白抱着煤球站在路灯底下,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他就那么站在黑夜与灯光的明暗交界里,仿佛被一层薄雾遮住,覆盖了全身的灵魂,只剩无尽的孤独。
看起来挺招人心疼的。
江琛走过去拍了拍他后脑勺,“小孩闹脾气,当爸的怎么还生气了。”
乔奕白扭过去身子不让他碰。
“它不是故意的。”
江琛料想就知道,沉默了一路的乔奕白肯定要哭了。
他哭笑不得的应他。
“我知道。”
煤球抬着头去舔乔奕白下巴,乔奕白没用多大力气轻轻推开它的头。
委屈的讲。
“我也不是故意的。”
江琛把他身子转正面向自己,颇有些无奈的用指腹给他擦眼泪。
“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指腹的温热贴着泪水的湿润,像是水与火之间矛盾的交集,也迫使乔奕白那些被挑起出的脉络更加清晰可见,逐渐抽丝剥茧的渗透灵魂。
临睡之前江琛倚靠在宠物间门口,看着正在哄睡煤球的乔奕白。
有些话深知不说的话,乔奕白始终不肯想通。
“我们不知道煤球之前经历了什么,所以自然没办法去拿我们认定的一套准则去要求它什么。”
“它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它,就像它不知道,抛弃它迫使它流浪的那个所谓的主人是不是真的爱它。”
“但它最后舔了我的手心。”
“乔奕白,它是在告诉我,它不想再去深究我是否真的爱它,因为它爱我。”
“它主动向我迈出了一步,而这恰恰是我和它之间至关重要的一步。”
“所以别多想,是我把它带回来的,是我选择的它。哪怕它不够好,甚至不够健康,把它带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了要爱它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