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1)

铃铃铃……铃铃…嘟

“啊,又早上了,好不想起床。”一条的被窝中探出一只手,按了几次才关了响了很久的闹钟。

电子语音助手开始熟练的播报着早间消息:“早上好,现在是9月1号早上6点30分,星期一。天气晴,气温27摄氏度……”

“今天就又开学啦,害,暑假过去的真快。段长昨天还通知教师组要早到,参与校门口的迎新活动。……啊啊啊啊真不想去迎接这些新生!”

蹬开被子起身,没管已经炸成海胆的头发,伏黑惠打开衣柜,翻找着已经闲置两个月的教师装。

除去教职工修身的经典黑白配色简约西装,衣柜里更多的是各色t恤卫衣和工装裤,舒适宽松,也更符合伏黑惠的喜好。

套上那件还算平整的衬衫,刚穿上就闻到了木柜中侧边那淡淡的潮湿霉味和一点点骚味。不多想就是家里的两只狗其中之一或两只一起,趁着自己外出,在衣柜边悄悄释放了自己的青春。

来不及教训两个逆子,伏黑惠赶快冲进浴室一通洗漱。手沾着水,配合着梳子一点点将翘起的黑发顺下。

伏黑惠看着镜子中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自己,黑发油亮且足够柔顺,炸起时明明和海胆一样,顺下来却十分文静,相当契合他国语老师的身份。

想到自己刚取得教师资格证,就迫不及待给自己梳顺头发的津美纪,笑笑对自己说,“惠君未来有一天,一定会非常喜欢这自己这个职业,并成为一名优秀的国语老师,帮助学生们发现自己的价值。哈哈,加油啊,伏黑老师!”

额头前的一撮头发始终压不下来,才压平就又倔强的翘起。伏黑惠也不再管,拿出香水,对着衣服喷了几下,确定只有浓郁的冷杉木香后,才穿上外套,挎好公文包出门。

大门碰的关上又吱呀呀的打开,看了眼还在狗窝里熟睡的小黑小白两位逆子,分别舀了两大勺狗粮,倒入牛奶,给自己拿了几片面包,就再次砰的关好大门。

东京地区学校众多又寸土寸金,激烈的教学竞争和高昂的生活成本,使得哪怕学校为教职工提供了住房补贴和出行便金,也很难在学校附近就能找到合适的租房。

但好在东京地铁便利,伏黑惠的租房距离学校只需搭乘5站,而到地铁站也就步行10分钟。

因为早上的麻烦,伏黑惠只能叼着面包快速跑向地铁站。早高峰的地铁枢纽人满为患,不在路途上吃完早餐,下车了就只会得到被挤压变形的面包片。

呼吸和进食抢占着同一段管道,干涩的全麦面包吸收完口腔和喉管里的每一滴唾液,在艰难的咀嚼完几口,趁着刚吸完气,就被强硬的吞下。

面包团划过咽喉,还未进入肠胃,随着胸口碰撞到什么坚硬的物体,一个岔气,恰好卡上了呼吸道口。

没吃完的面包和人一起摔在地表,紧急的惊吓和呼吸的停滞很快就让伏黑惠剧烈的咳嗽起来,急促的只想赶紧咳出喉腔的异物。

“咳……咳咳,哈,咳,”呼吸越来越紧,两眼视线模糊,双手不受控制的捏上脖颈,试图通过外力捏碎卡住的面团。

“放松,这样你会死的。”耳边是在日本很少听到标准英语,对语言敏感的耳朵在这时候都会感叹,这是比钉崎老师她骄傲的口语都要完美的英式发音。

双手环过他的胸脐之间,左手握拳,猛的用力,剧烈的气压差快速挤压胸腔。

“咳,呕。哈…哈…”麦色面团带着积液啪的落在地上。伏黑惠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也不顾西装的整洁,就要用袖口擦去嘴角的污浊。

“用这个吧,别脏了自己的衣服。”手臂被人抓住,一块手帕轻柔的擦净自己的嘴唇,那人也没管是否肮脏,又用手帕拾起地上的布满灰尘的乌黑团块,转身走去垃圾桶,将其一同扔进。

伏黑惠缓了许久,才平复好呼吸。喉咙处因为肿胀,还有着强烈的异物感。胸骨仿佛经历了中国的戏法胸口碎大石一般疼痛。

但事出有因,这个人不仅救了自己的性命,还帮助了狼狈的自己,忍耐着剧痛,伏黑惠站起身拍干净尘土,准备同对方道歉。

可等那人扔完后朝自己走近,伏黑惠才注意到他的高大。

178的自己在日本已算是标准之上的身高,而这个男人却有着接近190的高度。一头红发和覆盖皮肤的黑色纹身,都随着靠近,一身黑色西装俯压着冷漠的气息而来。

使得当他完全站立到自己面前时,伏黑惠不得不抬起头,断断续续的说着:

“您好,非常抱歉!因为我太急忙了,路上撞到了您!这已经十分抱歉,而您还救了我。还请给我您的联系方式,我一定会感谢报答您的。”

说完这些,伏黑惠因为疼痛有些颤抖着。这个人却站在面前只是低头俯视看着自己,没做任何回应。

红发、纹身,怎么想都是妥妥的社会混混!

但伏黑惠随即想到刚刚他标准的发音和绅士礼貌的行为,才意识到这位男子可能是一位刚刚归国的国外友人,而且还未学会日语。

瞬间家族遗传的红发和国外自由主义的纹身,就一下不再具有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换上肯定会被钉崎老师嘲笑的日式英语口音,伏黑惠一句一句的重复了之前的话。

而等这位红发友人打趣的听完,才用与伏黑惠对比强烈的腔调微笑着说到:

“没事的美人,这都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这是你刚刚掉落的证件,原谅我不小心看了一眼,证件照也同样美丽。如果你方便的话,能否带我去到这个位置呢?就当是你我之间一场美妙的约会?”

安抚了一下被这一句“美人”、“约会”刺激到的神经,伏黑惠看过绅士友人递过的地图,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是京都国际学校,也是他工作的学校。

“您居然也是去这,刚好,我就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我带您过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下一趟地铁就快来了,跟我走。”

伏黑惠牵起这位友人的手大步的跑进地铁,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而没注意背后的友人身上备着的书包。

早七拥挤的地铁上没有座位,车厢尽头的角落是难得的宽敞处。伏黑惠摸了下自己的喉咙,刚刚情况紧急,紧张的自己手上没个轻重,脖子上这时候可能已经有了不淡的青痕。

“一会要是其他老师问起来怎么说啊,说我被我家狗压的吗?”认真考虑了下如何解释,脖子上就抚摸上了另一只手。

“美人,你对自己太粗鲁了,都留下伤痕了,但不影响你的美丽。”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这位友人左手单撑着靠墙,眼神低垂,右手拇指划过喉结,轻轻的抚摸着暗红的掐痕。

虽然能将这种行为归类为文化差异,但伏黑惠作为传统的日本人,更是一位成年男性,面对另一位男子的抚摸和暧昧的话语,身上还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哈哈,谢谢您的关心!嗯…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我叫伏黑惠。”伏黑惠说着别扭的把大手拿下,换了右手同他礼貌问候。

“ryonsukuna,你好gui老师。”标准的英语夹杂着略有古怪的日语,大手捏了捏比自己小许多的手,将手拉至胸口,手指顺着指缝深入,与他手指交叉,在手背上轻轻一吻。

伏黑惠被这个动作吓得更怕,跟着车厢的冷气打了个颤,赶紧抽出被轻扣的手,牵起笑脸用英语回答到:

“sukuna,真好听的名字,和樱花的读音sakura很像呢,都是温柔的读音。听您用日语叫我老师,是认得一些日语吗?”

刚刚才牵上的手被主人突然抽回,看到面前的人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适却还在对自己微笑,想到自己的恶趣味可能太着急了,sukuna放下手,用不太标准的日语说道:“两面宿傩,这是我的名字。”

即使在日本,两面这个姓氏也不太常见,特别是搭配上宿傩的名,构成了日本文化史中鼎鼎有名的恶鬼之名-两面宿傩。

伏黑惠不禁想笑到这个外国友人真是不懂取名,是仅仅觉得这个名字很酷读音很好听才用的吗?钉崎老师也和他吐槽过一个男学生喜欢中国的大师朱熹,就用这个中文名音译成了juicy,结果注册了推特没几天被一个男的私信发了不堪入目的下身照,把他幼小的心灵吓的不轻。

忍住回忆的笑意,伏黑惠忽视了刚刚不适的接触,拍了拍这位两面宿傩的胸口,斟酌了一下,用英语解释道:

“朋友,你的名字在日语文化里是不太好的意思,嗯,你可以简称自己为宿傩,sukuna。也容易让人联想到美丽的樱花,这样别人更不容易被你吓到。毕竟你的身高在日本社会中会很有压迫感。我和你年龄应该差不多,说话可以用平语吗?”

一通解释完,伏黑惠才看到宿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刚满意到自己的国语历史还记得不错,还能教书育外国人,就听到宿傩亲切的说道:

“那我也可以叫你惠吗,惠老师?”

宿傩表情很是诚恳,自己让他简称为宿傩,给他叫句惠,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只是个外国人。没纠结太久,伏黑惠便同意了这个称呼。

车厢停靠,距离大学越近,越是涌上更多的上班族和学生。车厢顿时拥挤,在别人的推搡和低声抱怨中,宿傩双手撑起的空间也一点点变小,一点点靠近了缩在角落的伏黑惠。

突然不知是背后何人一挤,宿傩脚步不稳,连人贴上了伏黑惠。

“地铁运行中,请保持平稳,抓好扶手。下一站,京都国际学校。……”

白炽的灯光映照着,紧密的空间里,地铁的播报声并没能掩盖太久,二人紧张的呼吸声在聒噪的车厢中也清晰可闻。旁边的学生正讨论着自己的偶像最近的演出,背后的阿姨口中念叨叨着这月还剩多少的生活费。

伏黑惠没太听清更多的话,蜷缩在宿傩的阴影下,炙热的鼻息打在耳边,让他想听更多,却只能感受到胸口的起伏。

宿傩很是满意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借着拥挤,单推挤进伏黑惠还未并紧的双腿,进一步缩小了二人的差距。

伏黑惠也明显感受到下身被硬挺的双腿挤进顶触,正想提醒宿傩别太挤进。身后的人群却突然推搡了起来,将宿傩更加挤入。大腿重重的摩擦过下体,一段漫长的距离,伏黑惠许久未发泄的欲望被这一痛麻感唤起,还未完全充血,隔着浅薄的西装裤渐渐鼓起,回应着摩擦的大腿。

紧张的听不清宿傩背后的争吵声,伏黑惠先是低头看着二人衔接处,经过拥挤也依旧笔挺的黑色西裤顶托起他褶皱鼓起的栗色西裤。

异样的颜色,明显的让人无从解释,自己是一个被的理解、朗读都很好,这让伏黑惠很是惊讶。

课后走下讲台,迎着宿傩渐渐升起的笑意,伏黑惠敲了敲桌面,说道:“宿傩同学,大课间来一趟我办公室。”

正要转身离开,手腕就被轻轻扣住,没在意四周同学因为“去办公室”而投来好奇的眼光,宿傩的语气带着一丝倦怠说“惠惠老师课间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好困啊。”

被这比自己还大的手扣着,低沉的声音却和其他女学生一样叫自己“惠惠老师”,撒娇的语气和读音还不算很熟练,让伏黑惠有种面对成年人的同时又在面对小孩的恍惚感觉。一瞬间就把手从轻扣的指环中抽出,这很容易。

伏黑惠低着头看着趴在课桌上的男孩,说道“老师想关心一下你的学习,你方便的话就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宿傩点了点头,和老师挥了挥手,目送老师走后才低下脑袋,没注意到又走回看了一样的伏黑惠。

“他有怎么困吗?”伏黑惠站在教室门口,一听到宿傩说自己困,他还以为是宿傩不想去办公室找的借口,方向一转打算同他就在走廊聊聊。可真的看到这个男孩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修身设计的校服因为尺寸太小而被肌肉撑的鼓涨,那种疲惫的姿态不是在说谎。他真的很困,很累。

“惠惠老师,你要找宿傩吗?要不要我去叫他?”旁边的女生顺着伏黑惠的视角看去,对这个新同学,她们都充满着八卦的欲望。

“他昨天就这样子,上课倒是还算认真,但除了几节课的下课时间会看着走廊,其他时候都在睡觉呢!”

“对呀对呀,惠惠老师,他是不是晚上还要去打工啊?我听我哥哥说他上大学就是经常去打工,每天上课都很困呢!”

“诶,那你哥哥成绩很差吗?公立大学”

女孩子们很快就有了新话题,看老师没回答,也就笑嘻嘻的溜去一边分享八卦。

伏黑惠也听见了她们的猜测,在学校里学生上课犯困也有,但真的会十分疲惫的却很少,会在学校里因犯困被同学们在意,这往往是很多大事发生的前兆。

对宿傩的家世他并不了解,他作为班主任,却理所当然的凭借第一次见面时宿傩身上的优雅气息与地铁上的大方,去断定宿傩的生活富裕,这是不应当的。或许这只是孩子为了转学的体面所做的伪装,而为了这层伪装,青春期的孩子也的确可能在放学后去打好几份工;又或许孩子的家长对他严苛异常,每晚都让他熬夜学习,以赶上本该有的学习进度,所以课上他的进步这么大。

伏黑惠越想越觉得问题严重,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和这孩子好好谈谈。叫来了刚刚和她打招呼的孩子,让她一会在宿傩醒着的时候传达一些事情。

“扣,扣,扣”

“请进。”伏黑惠停下了手上的教案,将稍有凌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并未转身看向敲门的人,这个时候会来的只有一个人。

“老师,你找我?”宿傩声音中没有了下课时的慵懒,雀跃的迈着长腿就走到了老师的桌前。

见伏黑惠加快了整理,他也不好上手帮忙,抬头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老师,和他上次来被几个老师围住搭话的热闹完全不同,只有傍晚的黄昏渲染着空无一人的寂静。

“你好,宿傩同学,抱歉桌子有点乱,再等老师一下。”

他的办公位置靠墙,在下班关灯后的办公室里,光线并不充足。一开始光线暗了下来,他还想这才9月,天居然黑的这么快。谈话的笔记在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伏黑惠坐在椅子上,弯腰去捡也不方便,还没弯下腰够到,视线中的光就突然亮了。

一个人能挡住多少光芒,伏黑惠向前看去,是宿傩单膝下身拾起了笔记。笔记的内容写的很密,但重点的又用红笔进行了圈画,使得宿傩很快的就从字里行间看懂了这次谈话的内容。

“家庭贫穷?多份兼职?父母施压学习?睡眠缺乏?”这些是说我的吗?真的假的?虽然不懂这个小老师在想些什么又误会了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可以装作文盲,他也可以“不懂”一下。

“惠惠老师,这个是您掉的吗?”宿傩看着伏黑惠有些错愕的眼睛,笑着递上了笔记,“上面写了些什么啊?密密麻麻都是字诶。”

“额,没什么,你快起来吧。”伏黑惠直起腰,新想幸好这孩子国语还没那么好,自己写笔记时又写的很密,不然让孩子知道老师都不清楚学生情况就不好了。

宿傩站起身,阴影就将伏黑惠再次笼罩。伏黑惠抬头看着这个比坐着的自己高出了半截身子,本就凶相的五官在阴影的勾勒下,哪怕笑着都让人觉得阴冷,伏黑惠又感觉到了今天上课时的不适感。

“额,宿傩同学,你先坐下吧。”招呼宿傩坐下后,黄昏的光才重回二人之间。

“宿傩同学,老师今天找你来办公室,是想问一下你这两天的学习怎么样,课程跟得上吗?”膝盖的手不再摩擦布料,即使紧张,在开始教育工作后伏黑惠也很快就会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为老师只有他稳定理性,学生才不会感到压力和紧张,特别是接下来要做的询问和可能的心理辅导。

实际上伏黑惠也是第一次做这项工作,班里的关系氛围很好,学生基本上也都开朗活泼,自己做的更多只是陪伴他们的在校生活。而像宿傩可能存在的家庭问题,他还从未遇到过。

“嗯,惠惠老师您讲的很好,就是我的水平也能跟得上,而且老师还会在黑板上拆解难句,这个也是为了我吧?”宿傩的话说的很慢,连语气的轻声着,只在最后的疑问中拔高了许多。

“他的回答是带着渴求肯定与期翼的,”伏黑惠心想,“对他人的善意与肯定带有强烈渴望,是自卑的表现之一,是自我的不完善,看来他的身上的确有问题。”

对教育心理学的研究,大学期间伏黑惠学的并不算好,他认为心理只有实际接触对方时才能感受,但身为一名合格的教师,对学生容易出现的一些问题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回忆了下久远的课本知识后,伏黑惠坚定的看着宿傩的眼睛,拉过宿傩看似随意放在腿上的手,脚下的办公椅划向与他促膝相谈的人,郑重的说:

“老师相信你的努力,老师也愿意帮助你,你有不会的老师可以多给你讲讲,你生活上有困难的也可以和老师说,你有压力可以也可以和老师倾诉,因为你是老师的学生。”

这一番话越说,伏黑惠握着宿傩的手就越紧,像要让人相信他的承诺重如千金。宿傩这头却听的乐呵,这个小老师居然想的这么多,但是他的话语,眼神都没在说谎,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可怜的好学生了,真的是可怜可笑。

宿傩的眼眶里很快就湿润了,伏黑惠看的很清楚,孩子的嘴角都在抽搐颤抖着,连带着脸颊都有些羞愧的红色,他一定委屈了很久吧。

“惠惠老师,您真的相信我吗?我我其实过得不好,这些都是我装的,我家人都在国外,家里就我一个人,吃不好也睡不好,他们他们还对我要求很高,让我学国语学的很晚我真的好累好委屈。”

宿傩忍不住的抽泣了几下,日语说着说着就变成了英语,说的又快,以至于伏黑惠都没听清后面的内容。

而宿傩本就好看硬朗的眉目这么一哭,原本的凶气都化作了满腔的委屈与怨火,在昏暗的黄昏下照应出孩子的稚气。

伏黑惠一时也慌了,几下抽出纸巾为宿傩擦拭去眼泪,看着红彤彤的眼睛又是一阵心软,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小时候哭泣时,津美纪把自己抱在怀里,用手梳顺自己炸起的头发,轻声哄着等自己平静。

或许,伏黑惠站起身展开了手臂,之前比自己高许多的宿傩此时竟也小了一样,一个怀抱就能包容进去。常年握着粉笔的手不熟练的抚顺着别人的头发,手感很奇特,宿傩的红发比自己的还硬一些,有些扎手。

感觉到怀中的颤抖少了很多,伏黑惠暗叹一声自己的教师能力又进步了,才要慢慢松开怀抱。

可腰间却被有力的手臂牢牢环住,一瞬间的收紧,让两个人更加紧密。

才被抚顺的脑袋扬起,还是那双呆着泪水的眼睛,红着眼看着伏黑惠,一边收紧了双臂一边说:“我真的可以相信老师吗?”

想抽出身,这次要花更多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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