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剑雄从缭绕烟雾里抬起头来,两行泪水竟然挂在他的腮帮子上。
看到温剑雄流泪,这令林智骁非常的意外,急忙从抽屉里抓出一盒抽纸,默不作声地递到温剑雄面前的桌面上。
温剑雄边感激地朝林智骁点下头,边伸手抽出一张拭着脸上的泪水,将头往后仰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很努力地想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林智骁走向到里屋泡了杯茶水,默默地送到温剑雄跟前。
显然,刚才心情起剧烈变化的温剑雄,已然口干舌燥了,见林智骁送来茶水,端起杯来就往嘴边送。
林智骁见了急忙提醒温剑雄:“还烫得很,等会儿喝吧。”
经林智骁这么一提醒,温剑雄才发觉茶杯真的很烫,连忙将茶杯放下,朝林智骁望着,轻声道:“不好意思!我可以称你一声兄弟么?”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男人面对另外一个男人这样的问题,能回答的只有:“当然可以!”
林智骁当然也不例外,回答了“当然可以!”后,心里不由称赞温剑雄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不仅智商高,而且情商显然也不低!
林智骁知道,一声兄弟将极大地接近彼此间的距离,也将令自己陷入很尴尬的境地。如果温剑雄提出自己作他的替身,替他生个小孩的话,要想拒绝温剑雄的请求,就要有更过得去的理由与借口了。
能找到什么可以拒绝温剑雄请求的理由与借口呢?林智骁这声“当然可以!”的回答,将他自己倒逼入全力发动脑筋去思考中去了!
显然,温剑雄很理解林智骁的心情,端起茶杯来吹了口气,将浮在茶水面上的浮叶吹到一个角落,再轻轻啜了口气茶水,才将目光投在林智骁的脸上,轻声道:“兄弟,让你为难了吧?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当初,我还没意识到自己不行,以为没跟女人上床,下面自然不会****。能娶到郑丽珠,我也是非常的激动。可入了洞房,我才发现自己还是不能****,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了毛病。起初,我跟郑丽珠一起悄悄外出就诊,希望可以治好我的病。可连续几家大医院的确诊,让我们俩都绝望了。诊断书上给的结论都说我是先天性的性无能,是治不好的。为了避免给我妈和郑丽珠带来更多的纷扰,我只好单独去外面打工。”
林智骁很专心地听着温剑雄讲话,不时轻微地点个头。
温剑雄咽下一口唾沫,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才继续道:“也许是因为我没了这方面的念想,做事反而可以专心致志,业绩非常好,很快就被老板看中,当上了部门经理,月薪也升到了七千八。我觉得愧对祖宗,特别是愧对郑丽珠,就将按月寄3000块钱给郑丽珠和我妈。近几年,随着月薪的上升,这份钱也升到了4000块了。兄弟,我这是在用钱补偿她们啊!可是,钱给不了我妈想我家有后的希望,也给不了郑丽珠任何身体上的慰藉。郑丽珠嫁到我家来,守活寡了七年多,兄弟,我亏欠郑丽珠太多了。”
林智骁见温剑雄非常明理,也很替郑丽珠着想,就点着头道:“是啊!可这也不是你主观上的错造成的,你也不必在内疚了。问题在于,将来你有什么样的打算?当然,我是说郑丽珠了。”
温剑雄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说内心话,我也不想耽搁了郑丽珠的青春。可你也知道,就现在这个社会的现状,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身体上的毛病,他们都会看轻我的,更别提这落后愚昧的玉屿村里的男女老少了。因此,无论如何,我得有一个小孩在身边,一方面可以给我爸妈一个交待,另一方面也好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林智骁回应着道:“说起来也是的,但你可以抱养一个小孩子嘛,只要你暗中去抱养,就没人知道小孩不是你亲生的。”
温剑雄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过,可我是那么喜欢郑丽珠,郑丽珠若是替我生个小孩,一方面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宣称小孩是我自己的,可以有效掩饰我身体上的毛病,不授他人以话柄;另一方面也算给我爹妈和祖宗一个相对比较满意的交待,再一方面我自己的情感也算有所寄托了。兄弟,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温剑雄的确很有见地,把他自己可能遇到的最尴尬问题的解决之道,都给浓缩在这句话里了,令林智骁不得不承认他讲的有道理。
一个男人,身边要是带着一个他老婆所生的小孩,还会有谁会怀疑他有先天性的性无能疾病呢?
应该说,温剑雄的打算手段非常老到,但却全都是替他个人所做的打算,而未考虑到郑丽珠这方面。
林智骁试探着轻声问:“那大哥准备怎么处置郑丽珠呢?”
温剑雄痛苦地点了点头,道:“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没有性的婚姻同样的不道德。郑丽珠生了小孩后,我就会给她一笔钱,以性格不合为由和她解除婚姻关系,还她自由之身。之所以需要在她生了小孩后才离婚,兄弟,你可以想到,郑丽珠要是再嫁,就不会再是处女,那不是最好地掩饰我身体上的毛病了吗?当然,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了小孩,我的一生便有了努力的方向,人生便有了希望。我知道,这样做我是自私了点。但不这样做的话,我便无路可走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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