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使,不可大意!”任我行呼喝道,见着向问天一招之内便受伤,他心中焦急,很是后悔,不该去撩拨那个年轻人,心中明了向问天多半要败,却不能于此时将他召唤回来,以免失了他的颜面。要是传扬出去,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一招败在嵩山二代弟子手下,叫神教颜面何存?
向问天再不敢怠慢,运气全身攻击,发掌攻向林寒胸口要害。他这一全力出手,立刻就吸引了群雄注意,只见他快速地移动脚步,竟也是快捷无比,手掌翻飞间,带起了呼呼风声。林寒心中一亮,暗自赞叹:果然不愧‘天王老子’之名,这一套掌法气势如虹,一掌连着一掌,如潮水一般涌来,竟然给林寒气急的感觉,他在拳掌之间,夹着肘击、膝顶,一时之间,竟叫林寒不得攻击,只能以长剑抵挡他的攻势。
林寒向来都是以速度见长,没想到这一下失了先机,竟是叫向问天压着打,心中亦是惊疑不定。好在林寒的剑风犀利,占着剑长之便,横档直削,步步为营,其间夹杂着右手的出掌防守,连连将向问天挡在身前不得进。这个时候,林寒并没有将冰、火真气外露,一时间,竟是与向问天拼了个旗鼓相当。
见向问天掌势犀利,左冷禅原本还担心林寒会暴露了冰、火真气,以引起任我行的防备,不想林寒也明白这一点,倒叫左冷禅虚惊一场。
拼斗一久,向问天心中暗暗叫苦,原来他这套掌法首重气势,一掌连着一掌,连绵不绝地攻击敌人,但是,其间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便是消耗极大,这掌法固然能够做到层层推进,一掌更比一掌强,但是,如果对手抵挡得住,优势就成了劣势,正所谓攻不可久。打到一百招的时候,向问天已是有了气喘的迹象,手上的动作已经减缓,渐渐地,挥掌之间也不少那么的连贯,终于,在打到一百五十掌的时候,掌法再也维持不住,架势乱了起来。
其实林寒早已看出他掌法的破绽,在五十招的时候,便有机会攻击制敌。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惑敌,不想露了太多的底;另一方面也是机会难得,有这么一个高手陪着练手,那是再好不过,要知道平日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个好机会,既然今日碰到了,可不能有丁点浪费。
可怜的向问天,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林寒的练功对象,直到打得上气不接下气,乐得林寒心中大是开怀。
大殿之中,关注这次比斗的,都是些顶尖人物,但是除了对林寒知根知底的左冷禅之外,其它人虽然心中有疑惑,但都以为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要知道向问天并不比在座的诸位差,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林寒在对上向问天的时候还有余力。
别人或许想不到,不过身处其中的向问天可是个明白人,心中已是隐隐明白了局势。要说之前,存在着极大的憋屈成分,既然号称‘天王老子’,向问天心中的傲气可想而知。一开始就被这么一个小子伤到,心中是有着怨气的,也打算狠狠地教训林寒一番,才有了后来的全力出手,连压箱底的功夫都不藏着掖着了,之后便有了那一套极为高明的掌法。
他也几乎做到了,林寒也没想到擅长使用朴刀的向问天竟然能使得一手好掌法,一个没有防备,便被他占了先机,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过,向问天的速度虽快,终究还是差了林寒一筹,不要小看这一筹的差距,打个比方说,令狐冲的速度只能算一般,不戒和尚的老婆能够仗着滑不溜秋的轻功将令狐冲耍得团团装,就是因为高了一筹的关系,而向问天能够制住不戒和尚夫妇,凭的就是快速的出手,这说明他比不戒和尚夫妇又高明半筹,而现如今,与林寒一比,向问天的速度又慢了一筹,自然不是林寒的对手。
当然,不能说林寒就比令狐冲强了两个半筹,个人的武功特点不同,并不都是要倚靠速度的,林寒追求速度与气势,令狐冲追求的是‘料敌先机’,什么是料敌先机,就是在敌人出招的一刹那,根据对方身体的微动向,判断出对方出招的方式,然后或反击、或等待对方撞上摆好的剑招。
这里说向问天,在将一套掌法使完,本人累得气喘吁吁,风浪中的林寒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何还不能明白被耍了,也明白了彼此间的差距。
既然打到这份上,再比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故而在旁人看来,向问天在一阵猛攻,将林寒逼退一步后,立即跳出战圈,拱手道:“少侠剑法高明,向某甘败下风。”
见好就收,林寒没有要留下向问天的意思,还指望着他与任我行火拼东方不败呢!林寒倒转剑尖,双手握着剑柄,抱拳道:“向左使客气,晚辈并未得胜,前辈也未败,这一场就以平局论,如何?”
向问天扫了诸人一眼,点点头:“客气,还未请教少侠名号?”
林寒笑道:“晚辈林寒,嵩山弟子,师从‘托塔手’丁勉,江湖人称‘追风剑首’,倒不如前辈的名号来得响亮。”
“哈哈哈”向问天笑道“追风?好的很,林少侠也配得上‘剑首’两字。”
待得两人回到各自的方阵,任我行大笑着说:“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老夫久不在江湖走动,武林中竟然出了这等少年侠士。”
“倒是叫任教主失望了。”林寒淡淡地刺了一句。
任我行心中自是恼怒,但在见到林寒的武功后,明白在神教中除了自己以及东方不败那个叛徒之外,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毕竟连排行前三的向问天都败了,年轻一辈就更不是对手。按下心中的愤怒,任我行说道:“既然饭前小点已经吃过,方证大师,不如我们先来切磋一番,老夫很想知道正道第一人是什么水准。”
方证等人都不明白任我行会如此痛快地向他叫板,不过如此最好,方证道:“阿弥陀佛,既然任教主愿意赐教,老衲也想领教一下魔名赫赫的‘吸*星*大*法’。”
“哈哈哈,你会如愿的。”任我行大笑一声,拍着任盈盈的头顶安慰一句,便来到大殿中央。方证也不客气,一步一步地走向任我行,最后在他身前五尺站定。
不等方证行礼,任我行突然发出一掌,闪电般击向方证胸口,之后更不停歇,一掌才发,另一掌便即跟着击出,其掌势与嵩山的大嵩阳神掌大不相同,走得是另一个极端,不见一丝繁芜的变化,而是直来直去,每一击都是实打实的招数,必定要击中或是被格挡才换下一招,这便是仗着深厚的内力制敌了。
似乎是早已防备到任我行的偷袭,在任我行出招的同时,方证也是不宣而战,发出轻飘飘的一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任我行脱口叫道:“千手如来掌!”知道只须迟得顷刻,他便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当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方证右肩。方证左掌从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一变二、二变四的掌影飞舞。任我行身子跃起,呼呼还了两掌。
林寒大是动容,见两人都使出绝学,立即凝神细看,但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任我行的掌法却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不论方证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当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突然之间,任我行双掌平平推出,其中毫无变化。林寒心中一惊,更是盯着任我行的双掌不敢放松,知道他要趁机运转吸*星*大*法。却不曾想,方证也明白这一点,竟然不与任我行双掌接实,而是左掌划了几个圈子,右掌急拍,上拍下拍,左拍右拍,拍得几拍,任我行便退一步,再拍几拍,任我行又退一步。
殿上众人的目光,却都注视着方证大师和任我行的掌法之上,心下无不赞叹。左冷禅心想:“幸亏任老怪挑上了方证大师,否则他这似拙实巧的掌法,我便不知如何对付才好。本门的大嵩阳神掌与之相比,显得招数太繁,变化太多,不如他这掌法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向问天却想:“少林派武功享名千载,果然非同小可。方证大师这‘千手如来掌’掌法虽繁,功力不散,那真是千难万难。倘若教我遇上了,只好跟他硬拚内力,掌法是比他不过的了。”岳不群、余沧海等各人心中,也均以本身武功,与二人的掌法相印证。
这个时候,任我行见久不得胜,心中大急,眼见方证大师左掌再一次拍到,立时一声呼喝,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拍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任我行只觉对方内力虽然柔和,却是浑厚无比,自己使出了‘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他丝毫内力,心下更是惊讶。方证大师道:“善哉!善哉!”跟着右掌击将过来。任我行又出右掌与之相交。两人身子一晃,任我行但觉全身气血都是晃了一晃,当即疾退两步,陡地转身,右手已抓住了余沧海的胸口,左掌往他天灵盖疾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