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肖兰时在最前方破开从华的一层又一层屏障,两侧的守宗朔和肖观策也不断挥剑驱赶着身侧的游龙,它们像是一只只被赶进围栏的羊群一般,卫玄序挥起伏诛一刀连着一刀地砍,天上就忽得噼噼落下千千万万片灰烬。
天上地暴雨中忽然惊起一道雷鸣,风头正盛。
忽然,从华的身形显出形来,冷眼看着眼前四人:“真以为拿了把琉璃剑,便能刺得了我了?螳臂当车!”
下一刻,他的身影忽得一下又消失在空中。
肖兰时等人顿时失去了方向,惊呼一声:“小心!”
紧接着,从华诡异的步伐便毫无征兆地闪现在肖观策的身后,几乎贴着他的背后,冷声发文:“为什么不好好留在元京,偏偏要跟他们去蹚这一趟浑水?肖观策,这是你执迷不悟的大罪!”
语落,黑剑便抵在了肖观策的脖颈。
肖兰时转身惊呼:“卫曦——!”下一刻。砰!
一道绚烂的光影不偏不倚地砸在从华的手腕上,那柄长剑连着从华的手腕应声飞出,从华目光微微一滞,紧接着,一团爆炸的银火对着他迎面扑来。轰——!!
在爆鸣中,肖兰时挟持肖观策的肩膀迅速飞离:“你没事吧?”
肖观策余惊未定地转头望爆鸣的方向:“他死了么?”
“没那么容易。”
紧接着,金灿灿的云雾被天上细密的黑雨打落殆尽,残屑之中,从华的身影抖了两下,依旧屹立空中。
他用手轻描淡写地弹了弹身上的铠甲,抬起那只断手轻轻一挥,四面八方的鬼气便向他袭来,又重新长成了一只完好无损的右手。
他阴沉地望着卫玄序,轻蔑道:“小瞧了你们。我不会再手软了。”说着,他立刻又开始在空中闪成断裂开的黑雾,肖兰时见状疾呼:“阵型!”可当他刚说完,不远处的守宗朔便口吐鲜血,摇摇欲坠地落下去。
“宗朔——!!”
下一刻,从华才持剑现出身来,拿指头在空中点着:“三。”
肖兰时立刻又大喊一声:“卫曦!无毛兄!继续阵型,我在前面!”
“好!”
两人会意,卫玄序即刻补足了守宗朔缺失的那一角。
可紧接着,空中再次漂浮起从华冰冷如铁的声音:“二。”
肖兰时心中猝然一抖,他连忙攒起一团火焰向声音来源轰去,可也只是掠到了飘浮着的一条黑龙。
肖观策轰然落地!
瞬息之间,便只剩了肖兰时和卫玄序二人!
肖兰时紧急喊着:“卫曦!他不是在飞,而是在借助青鸟的力量扭动着时空!”
紧接着,冷雨里轻笑一声:“才发现么?”
卫玄序忽得闪身到肖兰时的身侧,低语两声,两人便立刻向两侧分开,从华的目光在两人之中瞥了一眼,嘲弄地勾起嘴角:“在拖延时间么?”
语落,从华立刻举起长剑,几百条盘旋的黑龙从他的身后逸出,猩红着两只眼睛飘向四方,他一声令下,游龙便随他猛冲向卫玄序。
“何必这么多余。”
黑色的游龙在空中被大雨淋得浑身湿漉,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在从华闪身的一瞬间,那几百条游龙便猛地向空中撞去,合成一张巨大又狰狞的脸,亮着獠牙向卫玄序咬去。
卫玄序屹立在空中,巍然不动。
从华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忽然间,砰!
黑龙的血盆大口撞在青铜柱上。
而卫玄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华皱眉四瞥,最终将目光定于宫殿正中,随手刺去一道剑尘,那青铜墙面前便现出肖兰时。
肖兰时身上的银色已然变成暗黑,其中还有红色的血光隐隐闪现。
他紧盯着从华,两人四目相望。
从华略偏了偏头,平静望他:“你以为凭借青鸟在你身上残留的力量,便能杀得了我了么?”
对面肖兰时用拇指楷掉嘴角的血迹,肆意笑:“就算一点。那也够了。”
从华眼底微动。
肖兰时疯狂催动着内丹,火焰燃烧得愈加旺盛,四周的乌云也染上斑斓的色彩。先是他的四周,而后是几丈,最后整个青铜宫殿里的乌云都被染上了灰红的颜色。
他躲在一处,紧盯着面前的时空被割裂成一张张碎片,从华围绕在其中,仿佛身处镜湖。他独身在碎片中四望,而肖兰时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卫玄序身上。在一处绚烂的火云后面,卫玄序手里紧握着伏诛,在暗处对准了从华的脊背。
肖兰时紧张地操弄着破碎的空间,背后因紧张而不住地发冷。
他与卫玄序对视一眼,就在卫玄序伏诛高举起的一瞬间,肖兰时在从华身边埋下的银火立刻一声声爆开。
轰轰轰轰轰——!!
天上的大雨似乎也为止一顿。
几息后,爆鸣声缓缓停下,在面前依旧扬起的绚烂烟尘中,肖兰时紧张地望着地下:“结束了……?”忽然。
空中冷不丁又响起从华的笑声:“一。”
肖兰时的瞳孔霎时间收缩,就当烟尘消散的一瞬间,他望见远处倒在伏诛剑下的卫玄序。还有从华骤然间逼近的冰蓝色瞳孔。砰——从华手中的长剑不偏不倚地刺入了肖兰时的胸膛。
一瞬间,冷意瞬间从肖兰时的头顶向下浇了个遍。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从华,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想要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