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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丰年听的很认真。
对她说:“我爹说过,歹人作恶,要尽量躲避,避之不及,保全自身为要。”
闫玉摇头道:“那不是太危险!躲得过一次,下一次呢?真的碰上怎么保全?指望坏人发善心吗?”
梁丰年紧紧抿着唇,低声道:“我觉得你们村子的人都很厉害,还有你大伯,我……我觉得他做的对!”
“你是说我大伯带着人去杀山匪的事?”
“嗯!”
“我们一开始只想保护自己。”
闫玉道:“不想被山匪伤害,就只能主动出击,山匪一窝一窝,杀了他们的人,就和他们结了仇,等着他们来找,还不如我们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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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遇到的山匪很少,只有几个,我们很怕,又必须要留下他们,做了很多准备……后来发现,山匪是很凶,但不是不能战胜。”
“丰年你听说过吧?关州时常有蛮夷来作乱,我大伯说,他们比山匪更凶残,我们虽然还小,但能做很多事,大人们不可能总是盯着我们,万一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至少我们自己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而且,我们总会长大,等我们再大一些,说不定比他们更厉害呢,哈哈!等到那个时候,是我们保护他们!”
“小二哥,带上我一起练!”梁丰年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也想……厉害起来。”
“当然啊!”闫玉笑道:“我不是答应了吗?以后你也是童子军啦。
还有,你问了你爹娘没,他们同意你来我家赚工分吗?”
梁丰年:“我爹娘都同意,以后你家有活做,小二哥你记得喊我。”
“好!到时候我喊你。”闫玉比了比他的身高,道:“你比我矮一些,等回头我找戚五叔削个木棍给你。”
“走,跟我去帮忙。”
骨汤见底,重新加水添骨头,等待的时间,闫老二从不冷场。
和灾民说要喝烧开的水,直接喝生水容易闹肚子。
趁着现在有条件,将自己收拾干净清爽些,不容易生病。
头顶的日头太大,容易晒伤,会草编的编顶帽子遮遮阳。
多做一些储水的工具,这天看起来还得热上一阵。
在山间行走,最好备一些防虫防蛇的药,自己采不到,可以和山民商量着换些。
想要继续走官道的,最好结伴而行……
啰里啰嗦,想到啥说啥,总之要填满灾民们的脑子,不让他们因等待而生出急切。
还会回答一些灾民的问题。
灾民们感恩戴德,非常想知道他们的来历姓名。
打算什么时候上路?每天什么时候休息?走的快不快?不走官道的话在山里走是不是更近,会不会迷失方向?
还有人见过村里人改车,问有没有可能做些手推车,卖给他们……
哪怕山匪搜刮的再厉害,还是有人藏好了银钱,没有被搜出来。
闫老二和戚五几个合计了一下。
觉得这买卖还是能做的。
他对众人说:“我们只能趁着休息的时候干,不会太快,想要的人得等等。”
那人见他答应下来,高兴的不行,忙近前来连声道谢。
“先说好,我们活做的粗,好看是不能好看,尽量给你做结实些。”闫老二丑话说在前面。
“不讲究不讲究,能有个推车方便许多,实在是家中老娘崴了脚,走不得路。”
“你要推人的话,这车要做的大些?”闫老二上下打量他,“能推动吗?”
那人挠头想了想,四周张望,指着他们村里的一辆手推车,说道:“那个大小就行,让我老娘坐在上面,我还有一个兄弟,轮流推,肯定能成。”
闫老二点了头。
两人商量好价钱,那人留下了二钱银子做定金。
“戚五兄弟,拿着。”闫老二将银子塞给他。
“要砍树搬木头你就言语,看咱们能做啥你就分派,都听你的。”
戚五涨红了脸,说啥不要这银子。
“闫二哥,我不要,你收着,收着。”
“咋能不要呢!”闫老二虎着脸,“必须拿着,以后我们给你干活,你给我们发铜板,这钱你不收,想让我们给你白干活啊!”
“我……我不会算,闫二哥,你帮我收着行不行?”
“那就戚四拿着。”闫老二道:“你个当伙计的,总不会说弄不清这么简单的账吧。”
戚四想了想,收下了。
“闫二哥,那你说,给帮忙的人多少钱合适?”
“咱休息的时候是大中午和傍晚,正当午日头太大,还是晚上抽些时间做,时间也不用太长,走了一天大家伙也累,一两个时辰,不耽误休息。
主要的活都是戚五兄弟做,剩下的搬搬抬抬,还有一些小零活,暂定一个人十文,你们觉得咋样?”
戚家兄弟自然不会有意见,他们心里明白,闫二肯定不会让他们吃亏。
有了第一个来订车的,就有第二个。
他们四个人也没想到,手推车的需求量竟这么大。
这里又要吐槽一下山匪不做人,他们嫌推车占地方,不是弃在官道上,就是噼砍了当柴烧……
当闫玉听说她爹和戚家叔伯接了订做手推车的生意,很是无语。
一辆车八百文,看着不少,可谁会在逃荒路上打车卖啊!
砍树锯木头,都是力气活。
当然,这些可能在戚家叔伯那都不是事。
可他们干的多吃的就多,细算成本的话,真不知这买卖是亏是赚。
不过她隐隐能猜到爹的心思,应是想帮一帮灾民,赚钱大概只是顺带。
领汤的灾民渐少,村里人也凑趣端着碗过来排队。
喝上一口,啧啧感叹:“澹是澹了些,还是能尝出来,汤里放了盐呢!”
“闫老二说这剩下的骨头晒干了磨粉,搅合搅合能给牲口吃。”
“说起这个,不知你们发现没有,闫老二总是偷偷喂村里的几个骡子和驴。”
“咋没发现,我还看见过呢,跟做贼似的,以为谁没看到。”
“我还试着去喂过他家的牛,可惜那牛也太认人了,一口都不吃。”
“还有这事?”
“闫家的牛是养住了,就认他们自家人。”
……
所有人开始为上路做准备。
上山运水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
蒸馒头的锅一直没断过火,蒸汽缭绕的,全村的女人都在这边帮忙。
大家都跟着闫老二学了怎么做,就是那之前手艺不行的,现在也慢慢练出来了。
她们不但做自己的,还接外面灾民的生意。
这也是受了闫老二他们的启发。
男人们能打推车卖钱,她们蒸馒头多换些水粮咋了。
闫老二定的那个价,一斤面一斤水换七个大馒头,只对村里人,外面的人,她们水面都加了半斤,给他们九个大馒头。
不赚多少,就是个辛苦钱。
但来换的人多了,装面的粮袋也慢慢高了起来。
女人们看着心里高兴,干活都更有力气。
灾民中藏银子的还不少,在频繁的走动中,又发现了闫家的香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