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镖安静地开着车。
王泽揉了揉眼睛:“这是我听过最糟糕的安慰。”
护林员说:“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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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车绕上了高速,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护林员随着王泽下了车,那是一栋建在山坡上的房子,从门牌到屋门口间那段短短的的路程,居然奢侈地依靠扶手电梯连接,被保养得极好的花园里连一片落叶都没有,精致得不似有人长期在这里居住。护林员马上意识到这只是其中一栋房产,或者居住在内的人认为,这并不是家。
陈保镖说:“夫人在屋内等你,她在三小时后还有另外的预约。”
王泽说:“你现在讨好我也没用了,我会让最疼爱我的妈妈调你去西伯利亚的。”
陈保镖弯腰:“夫人也知道这件事后少爷你会觉得我碍眼,所以明天我就会去邻市了。”
王泽停下脚步:“那么只能祝你仕途顺利了。”
陈保镖说:“多谢少爷。”
王泽不再将视线落在陈保镖身上,他自言自语道:“两个多小时吗……真是有够折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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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泽和护林员站在房子的正门前。
王泽突然说:“我有点后悔。”
护林员说:“哪方面?”
王泽无意识间低下头,盯着那门锁孔:“我该让你在车上等的,或者应该让你回酒店的。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母亲办事的极限。这次她可以凭一个可疑的钥匙将全市的储物柜都排查一次,下次有可能……”
护林员抓住了他的手。
他说:“没事,如果——”
门开了。
这栋房子的女主人言笑晏晏地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穿着精致的套装,即使在屋内也穿着鞋跟极为尖细的高跟鞋,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
她像是没有看到护林员抓住她儿子的动作,只是温和地笑道:“既然来了,就进来谈话吧。”
护林员感觉到,王泽马上将自己的手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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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林员对“母亲”这种生物只有一个大概的概念。是升学时履历书上的必填项目,也是小学作文里常见的题目,当老师的视线撇到他后,便会慌张地加上一句“写爸爸也可以”。
而在一般媒体口径中,“母亲”通常都是伟大、无私的,会为了孩子牺牲一切,会忍耐丈夫的恶习和错误,并且会在时光中无声无息地老去。
但显然,王泽的母亲完全不符合这种陈旧的概念。
玄关的鞋架是黄花梨材质的,底层整齐地放着几双拖鞋,但他们之中谁也没有换鞋,仿佛这三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一样。
王泽的母亲领着他们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香气萦绕的三杯热茶,似乎就是这屋内唯一的热源了。她说:“先坐下吧。”
王泽的长相与她并不相像,只有鼻子的形状有些许相似。王泽的五官是圆润且带着些稚嫩的,而王夫人则即使在漫不经心间,也透着一种掌握住他人生死的气势。
王夫人捧起了一杯茶:“我儿子承蒙你照顾了。”
护林员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接下这句寒暄,他的社交能力只比通俗文学作品稍高一些,而唯一可以缓和气氛的王泽,在坐下后,已经像被沙发吞下般彻底沉默了。
但王夫人对自己面前两个年轻人的无礼熟视无睹:“我和他父亲工作很忙,一家人经常抽不出时间来聚聚。但没想到他居然一声不吭地自己办了休学手续,还好有你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