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抬眼谨慎地看着洞外。
这个狭窄的山洞,不在雪山口之外,而是在雪山口之内,位处雪山与火山的夹缝之间。其上,寒冷的狂风从岩石缝中钻入,发出呼呼声;其下,滚滚的热浪蒸腾而上,发出嗤嗤声。冷热交替的位置,滋味并不好受。
当时两人隐身敛息才出雪山口不远,林卿天然的危机感席卷而来,她没有选择再往外飞去,而是急匆匆拉着秦谦又躲回蔺天洞府所在的雪山口之内。
洞口的位置被他们随手挪来的大石挡住了大部分视线,透过缝隙,可看见外面灰白色的天空。
危险不知何时才能褪去,两人必须慎之又慎,他们不敢动、不能放开神识、连传音都不可。
身后是秦谦微暖的胸膛,林卿可以感觉到他轻触在她发上的下颌,还有微热的呼吸声。
雪山之巅,蔺天阴寒着脸悬浮在空中,他的神识细致地碾过雪山每一寸土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凭空消失的小贼迟迟未抓到,他越发愤怒。
“究竟是何人所为,简直胆大包大!”蚩阙站在蔺天身侧,同样用神识细查着雪山之内的每一个可疑之处。
大会并未彻底结束,蔺天突然愤而离去,接下来一夜之间,除了他的洞府所在的雪山外,他怒得几乎轰平了所有雪山,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樊苍和蚩阙的关注与询问。
“不会是九阶以上之妖,当时他们均在擎天殿。”蔺天低声道。
蚩阙眼珠一转:“难不成是十阶以下的小妖见不日就要离开妖兽森林,所以豁出性命所为……?”
很快,他又苦笑着摇头否定自己:“他们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偷蔺主的秘宝。”
他看向蔺天,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划过,他瞪着小眼珠:“会不会是叠渊带来的那帮邪修所为?我见那叠渊肆无忌惮,底下的邪修更是狡诈无耻。”
蔺天眯起眼,气场都冷了几分。
站在下首的猿玄,思索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开口:“蔺主,杀害我族妖众的两个太华宗人修仍未找到,会不会是他们所为?”
一经提醒,蔺天若有所思。
“不可能。”蚩阙不认同,露出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他们根本不知蔺主的洞府所在,而且也不知蔺主那个时间会离开洞府,他们怎能如此准确得抓住时机?知晓蔺主会参与会议的,除了我等,便是叠渊与邪修!”
蚩阙越想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
他又摆出了一个看法:“樊苍之前同意以姓苏的人修为饵去引出另两人,此计在本君看来根本行不通。那两个人修能在考验森林中存活,自然是精明狡诈之辈,明知是陷阱怎会前来?事实也证明了他们根本没来营救!”
猿玄听后点了点头。
金尧传来的消息所言,那姓苏的女修在昭告楼无用地挂了几天,现在已经撤下。
而且就算那两人进入核域,潜伏出逃尚且来不及,哪会不要命的敢在核域再惹是生非。
“敢如此精准的抓住时机偷盗本君的秘宝,贼子定然有备而来。那两个命在旦夕的人修没什么行事的可能。”
蔺天一锤定音。他更倾向于是叠渊那方所为。只有叠渊才有资格跟他玩手段!
若是传出低阶人修或小妖都能撬了他的墙角,岂不是笑掉大牙?
经过多年参研,他隐约知晓火凤不属于此界,而目前山海界与外界相关的除了叠渊还能有谁?
叠渊选在妖兽森林休养,又住了这么久,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蔺天冷冷一哼。
寒风刮面,放眼望去,白色的雪和黑黢黢的山石交杂。
蚩阙俯视着底下诸多断裂的山崖:“蔺主,那贼人会不会已经逃出去了?”
“以本君归来的速度,他们逃不出雪山范围。”
而且,肯定还没死。
他击裂那么多山石雪块,如果贼子遇到山石倾覆,定会调用灵力防御,就算被要被山石砸死的刹那,也多少会发出动静。
雪山一带,只要有点动静就能被他察觉。
“附近的雪山已被击碎,按理说贼人逃无可逃……那一日叠渊忽然发难变卦,又先于我等离开,会不会……”蚩阙觉得他已经真相,“先是为贼子争取时间,后又去接贼子?”
其实蚩阙更好奇,到底是什么既让蔺天如此重视,又引起叠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