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原谅什么呀?”羽婷一语惊人“我做了什么了?不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吗?他不是不要我了吗?给他戴个绿帽子怎么了?看他那样子,胡子拉碴,老气横秋的,给个绿帽子是看得起他了。”
大嫂吓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弟妹,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分寸的话呀?快说是一时糊涂了吧?”
“我很清醒。大嫂,”羽婷接着说“你也是,你也出去找个情人玩玩,干吗总跟着一个男人吊死。跟大哥离婚,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城里面会玩的老头多了。保险你玩一次,就忘不了了。比跟着只顾自己舒服,不管老婆的木讷老农强多了。”
“你,你怎么说这么恶心的话?”大嫂大感意外“真是到了城里就学坏了。”
“我是学坏了。所以你们就放我走吧。勉强回去也过不好日子。”羽婷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穿最便宜的衣服,吃最粗糙的饭菜,牙不刷,脚不洗。浑身上下垮了吧唧的,土的都掉渣。”
“二嫂。”小姑子叫了一声,想制止她。
“小姑子,你也别老在山沟里闷着了,也去城里看看。”羽婷看了小姑子一眼“凭你这年龄,凭你这模样,当个坐台小姐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不比在农村强多了。”
一直没说一句话的小叔子开口了,说了一句:“农村人怎么了?没农村人吃什么?你不也是农村人吗?出去几天就不认人了?”
“二嫂真是无药可救了。”小姑子气愤地冲有福说“二哥,你怎么不说话?都是让你的巴掌打的。看二嫂变成什么样了?”
羽婷轻蔑地说:“他能说什么?瞧他那窝囊的样子。还穿西装呢。穿西装也能看出土老帽的样儿。”
“住嘴!”
有福突然一声大吼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羽婷怔了一下,马上满不在乎地整了整头。
有福狠狠地瞪了羽婷一眼:“回家再说。”
羽婷看自己把他们气的够戗了,可他们就是不说让自己下车的话。这一招激将法没起作用,再说下去也没意思了。得另想办法。就闭上嘴,把目光又投向了窗外。前面不远有一块玉米地,一人多高的玉米郁郁葱葱。要是钻进去
羽婷马上喊道:“停车,我要撒尿。”
有福吼了一声:“憋着。”
羽婷心想,我真把他气坏了。本来刚才说的也不是心里话,自己都觉得很过分。就想缓和一下气氛:“我刚才说的不算数。”
双排座还是在路边停下了。
羽婷如愿已尝地下了车。可是她想乘机逃跑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因为四个人有三个都跟着她下了车。小姑子和大嫂更是跟着她,左右不离。跟押解犯人似的。
羽婷到了玉米地边,小姑子和大嫂也跟到玉米地边,挡着她通往玉米丛中的道路。
羽婷气的七窍生烟,真想解泡大便臭死她们。可是又没有便意。看看没法逃跑,只好假装小便。可是她说小便只是个借口,屁股凉凉了也没撒出几滴尿。勉强尿了一点以后,就被“押”回到了车上。
汽车继续前行。一路上,旁边的大嫂一直喋喋不休地劝说羽婷,说的什么羽婷也没认真听,无非是第一个男人怎么怎么好,以后的一个不如一个。没结婚对你好,结了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又说有福人怎么厚道,虽然脾气坏点儿,可是能吃苦挣钱。还有就是他们家怎么怎么有钱。承包着果树林,有车又有房。小姑子也在一边连威胁带解劝。脸色难看的有福不时从嗓子眼里出一些凶狠的低音。只有小叔子一言不,只顾开车。
羽婷想尽了办法,可是说什么他们也不相信。而且,她隐隐觉得刚才激将说的那些话给她带来了很不利的影响。有福好象非常生气,她试图解释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实心眼的人都是先入为主,而且羽婷的举止打扮也让他们相信她的“变化”羽婷担心,前面这个粗壮卤莽的“丈夫”随时都会爆。
汽车在乡村道路上奔驰,逐渐进入了山区。路越来越颠簸,摇晃的人跟喝醉酒似的,前仰后合。翻过了一个山头,沿着山谷,汽车开进了一个小山村。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从房子来看,贫富相差比较悬殊。
汽车沿着水泥路进了村,沿途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都是大嫂和小姑子在寒暄。小叔子依然一言不,有福不时地“嗯”一声。听的出来,他憋着一肚子气,强压怒火。
汽车在一个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大嫂和小姑子最先下了车。羽婷万般无奈也跟着下了车。
隔壁院子门前站着几个人,一个抱孩子的大婶打招呼:
“呦,梦云回来啦?”
羽婷不吭声。
大嫂应着声:“啊,回来了。”
“这两年去哪儿了?”
还是大嫂回答:“一直在城里打工呢。”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羽婷低着头往前走。大嫂看她一眼,搭讪着说:“不走了。城里也没什么好的。还是自家好。”
这时,大门开了,门里有人迎了出来。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应该是“大哥”了。后面跟着三个孩子,大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婴儿。
小姑子过去拉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的手说:“狗屁,你妈妈回来了,快叫妈妈。”
男孩子也不认生,抱着羽婷的腿就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