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天大的好事对于李家母子而言是最大的福音,李婆子立刻帮着四子撩开裤脚,一直到大腿。課外書郁小闲早就照顾惯了自家的哥哥,对李四子的坏腿没有一丝惊讶,直接上手检查骨头和肌,那个正统和严肃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大夫的风范。李四子的脸皮却红了,这辈子头一次被娘以外的女人呀。
李四子的骨头应该是没有很大的问题,只是肌萎缩的严重,郁小闲不是专业的医生,不能妄自下结论,可长期看护哥哥的经验,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她对李四子母子说到:“我先教你们如何恢复腿部的正常样貌,等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了,我送四子去芜湖找大夫,要是能用针灸治好,从此以后,四子就是个健全人了。你们可愿意吃这番苦。”
听说有机会变成正常的人,李四子高兴极了,拉着郁小闲的手说到:“太太,求你教我,不管多苦,我都愿意。”
郁小闲说到:“很简单,做支架拐杖,每天坚持走路,等到腿有力气了,再往腿上绑沙包,一直往上加,加到你可以不要沙袋都能拄着拐杖走路了。除此之外,每天你还要坚持泡脚按摩,活络腿脚的血脉,这样腿上的肌和骨头就恢复到了基本状态。那时候我送你去芜湖,每天针灸,也许用个半年,你就和正常的人差不多了。不过中间这个过程很苦,坚持下来很难。”
李四子的脸上显出了坚毅的表情,说到:“太太,你就把练脚和按摩的方法教给我们,再苦再难,我都会坚持试一试。”
郁小闲对李婆子说到:“你把四子的爹叫来,再打一盆热水给我,我现场教你们。”
李平安听到老婆子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提着鞋就跑来了,郁小闲用凿子在地上画图样子,教李平安做现代的单腿支架拐杖。李婆子按照要求帮李四子泡好了脚,郁小闲亲自上手,教给李婆子如何按摩活血。李四子在炕上时间太久,腿部的血脉不畅。郁小闲的手劲不小,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可就是没叫出来,真是个懂得隐忍的孩子。
郁小闲给李四子按摩完之后,也是一身的汗,问李婆子说到:“就是这样,你若是没力气,让四子的爹和哥哥帮忙。亜璺砚卿记住了,从今天开始走路的时间要慢慢从一炷香的时间加到两个时辰,不要贪图快,以刚刚觉得有点累为宜。欲速则不达,太快就真的毁了四子的腿。只要他的腿到了可以去治的水平,立刻到竹山上喊我来看,我好安排去芜湖求医。”
郁小闲把这些事情安排了之后就要回家去了,临行前交代李婆子要注意让李四子不要过于劳累,那些雕刻的活计不要着急,治病要紧,又另外拿了两百个钱,给李四子增加营养。李平安一家对郁小闲是千恩万谢,送出了门口,郁小闲嘱咐明天李平安在县衙边的树下等她,家奴契约就由李平安按手印,这样李四子才算真正的黄家家奴。
在回程的路上,王顺子好奇地向郁小闲打听:“太太,你是在可怜李四子,在做善事,他那样的累赘,您不是白花钱养着?”
郁小闲看了王顺子一眼说到:“不是,李四子不是累赘,包括自动上门来求我收奴的王山子母子都不是累赘。只要太太我肯调理,任何人都可以自食其力。李四子的天资落在了我的手里,就能点石成金。你不用废话了,要当太太我家的家奴,明天县衙见,过时不候,现在喊你不来,以后你求我,我还不一定收你。”
王顺子心里其实是有数的,等马车把他送到地方,他一溜烟就冒雨跑回了家。回程的路上,雨下得挺大,在路边,郁小闲发现了编竹子的徐老汉和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就喊他们上车,捎带他们一程。到了车上,那个女子也不肯把斗笠摘下来,郁小闲便说到:“车上闷热,你摘了斗笠吧。”
那个女子听到这话却还是没有动手摘斗笠,徐老汉连忙解释到:“我最小的闺女,脸在小时候被野兽伤了半边,很难看。如今都二十岁了,还没有合适的人家可嫁。好在我那儿子媳妇不嫌弃她,将来要是嫁不出去,就让侄儿给她养老送终。我的竹编手艺,学得最好的就是她了,以后要是太太肯关照我们一家,我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郁小闲接过话头说到:“我家还不关照你呀,最近你赚的四五两银子可不是我家的生意。放心,以后这样的生意还多着呢。你说你家里有八口人,说说都是哪些人?”
徐老汉说到:“我们老两口子,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媳妇,三个孙辈,两女一男,说起来,我们家就是一脉单传了。孙子今年冬天就娶媳妇了,两个孙女也定了人家,再过几年,能赚太太这份工钱的人就没有几个了,我家儿子媳妇对手艺的领悟,远没有这个闺女强。虽然我闺女的脸毁了,可就凭她的这份聪明劲,娶了她的人家就是福气,留在家里也是个宝。”
郁小闲知道二十岁的姑娘没嫁人,在古代绝对是剩女了,就算是傲气,心里也是有苦难言,自尊加自傲,心理不平衡。于是郁小闲决定开导一下徐家姑娘,问她:“徐家的姑娘,你叫什么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