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野二人与楚剑非相遇,已过了三日,此时紧离西方云梦大沼泽诛仙小镇,一处酒家,别院小屋之中。因西方沼泽湿气重,所以这里人家往往都设一铜鼎香炉,那鼎香炉香火虽灭,但是屋中飘散浓郁的檀香,显然未灭多时。
一黑衣女郎携剑,行功而坐,坐与房间一头,因黑纱折面,也瞧不出这一夜睡了,还是醒着。
那女郎右侧桌子上,大小不一,瓶瓶罐罐放了不少。也不知是什么药物,只觉得那药香颇重,让人闻了不由拧着鼻子,面待苦色。
前方一张丈许小床下方,原处木盆所放的一滩清水,已经化成绛紫之色。水面上飘散着青烟,那阵阵恶臭,不觉让人心生作呕,欲想快些离去,可待在上g的二人心中却未生出这不快的**头。
古野盯着已经换做芳容的楚剑非,看着窗外的朝阳晨露,长叹道;“你体内那奇毒,已全数被我化去,凭你的修为行功调息,两三个时辰,想必就差不多了。”
因失血过多的缘故,除了那不点而赤的双唇,两旁脸颊皆是惨白的无半点血色。只是静静回看身边男子俊朗的面目,心头涌出万般滋味,竟然无一字可以形容此刻心情。
半刻之后,她口中这才艰涩的吐出五个字;“为何要救我?”
瞧那星星眼中尽显疑色的神采,那青衣小生脸上只是片息之间,便恢复那好似天生的放荡不羁,嘻嘻哈哈的表情,目中一亮,随即笑言;“我要说,我也知为什么会这样?你信还是不信。”
这世间那有自己做什么事,都不知道为什的。
常人不相信不会相信,楚剑非也自当不会相信,见对方不说真话,她也懒得询问。只是盯着对方恶狠狠的道了一句;“就算你这般待我,有朝一日,我修为胜你,也定当杀了你无耻淫贼。”
只是她倒没想过,此时气力全无,自己这位堂堂的魔教‘大少爷’不要说杀人,恐怕连提鸡,拿刀的力气也使不出半分。
“那等你以后有这个实力在说吧?”这个臭女人嘴硬的很,古野很无奈,只能苦苦笑骂道;
可紧接着,眸子里射出一道精芒,倏然笑道;“你身上可有银钱,或是些值钱的财物?”
伤势初愈的楚剑非大为不解,挑着那对弯弯秀眉,怪问道;“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古野咧嘴笑骂的一句;“当然是帮你治病的费用?”
在江湖中寻常郎中看病,还要索些钱财,贴补家用。何况自己这位响当当的神医。眼中尽显鄙视之色,大骂对方不知好歹。
不仅是楚剑非,连那盘膝沉静在一旁的黑衣女郎,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丈夫这般撒泼无赖。
饶是她心性坚若顽石,古井无波,那娇躯也不免一颤,而那床上已经换回红装的楚剑非更是失惊,小口长的老大,满是惊骇之色。
看着屋中那桌上摆着的众多药瓶,楚剑非不知道什么价值,竟是三日前被对方强行服用的那枚生生造化丹,也不是现在她能够承受的。
修行之人,不管是修仙,修魔,因需求那飘渺不定的天道,自是把钱财外物看的很轻。除了那些可遇不可求的天才地宝,那些金银在他们眼中犹若黄土一般。所以他们用世俗的眼光看,皆是穷的很。
楚剑非乾坤袋中虽有些物资,但是身边这位藏宝如海的淫贼相比,差距那还是很多。怎么让其拿出手,而那些拿得出手的皆是些认主神物,又怎能转增他人,更何况是自己‘仇人’。
“切,看你这个小气样。”古野瞧其样子,知道定是讨不到什么东西,做了赔本买卖,不觉笑骂一句;
“你”显得虚弱的她可怒气上涌,鼓起两腮,如一蛤蟆般,瞪视对方,那还有半点往昔魔教少主的尊容,可爱的模样,就算是对方是一女子,也免不了心中萌生三分爱意。
“我相公,绝不是贪图蝇头小利之人,这还不还,你也不用记挂在心。”雅月已经来到二人身旁,款款坐下。
那声音如引石清泉,随波逐流,缓缓轻盈动听;又如春时刹那绽放的百花,心生暖意,让所听之人,心中不觉荡起一片涟漪,一刻间醉了。
三日来未闻那黑衣女郎一音,此时一听,她虽未瞧见对方真容,可定也知道此女子也定是生的绝美。听前一句那‘相公’,不知为何,她胸腔生起一股无名怒火,暗骂;“淫贼,无耻淫贼。”这才略微减了些恨意。
“这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门派藏资比你丰的,我身上的确有几件东西,可你也要知无用”话未过半,古野摆手当下止住,他算看出来了对方是铁了心,当只铁公鸡,做一毛不拔的主。
不由换了口气;“你日后,别总惦记我就行了。”
“不行!”
几乎想都没想,楚剑非厉声吐出二字,不知处于什么原因,他听了对方的话,心倏然间觉得一痛。这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停顿了两息,又接着道;“或或许,教众那仅有一枚阳属混元珠,对你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