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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淡绿 第107节(2 / 2)

解阿姨自然没敢追着问。

不一会儿,二子自己卷起袖子来厨房帮工的自觉了。解阿姨笑话他,“你别来给我添乱才好呢。”

二子面上不显。在水龙头下洗手,再四平八稳地问:“你来,家里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你妈妈哪回不是由着你。哦,倒是你舅母说了几句,说你们弟兄俩都不露面。”

冯镜衡对家务事并不当回事。再问阿姨他能做点什么。

解阿姨拣了一把葱给他择。说她先做点山药粥吧,“镜衡,你别怪我多嘴啊,你和女朋友……”

“人家?”

“嗯?”某人并不大懂解阿姨的谨慎。

“我瞧着脸那么纸白,又是从医院回来的,”主要是他这个当事人老这么一脸悔不该的样子,实在叫解阿姨生疑,“你可不能干那些混账不负责任的事啊。你妈可是吃斋念佛的人,知道了,不得了啊。”

冯镜衡打赌,虞老板知道这件事,即便不是她深恶痛绝的,也要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别瞎想,圆圆就是感冒发烧了。”

解阿姨这才松了大半口气。再朝二子,“虞家来这一阵,你妈还张罗着说去给你提亲的。那天,袁家也在。你没见袁太太把个脸拉得多长。你舅母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啊,最会装糊涂了,一口一个我们二子那个对象,最后生生把袁家给气走了。”

解阿姨再道:“就说那个芳岁,人好模好样的,唯一霸蛮的就是太仗着家世了。这和她八字连一撇都没有的事,弄得她和你有多深的缘分似的。这样要死要活的性格可不好。”说着,老保姆再低声些,“你妈嘴上不承认,私下也和你舅母侥幸呢,说好在没成事,不然这不又是打成一锅粥的糊涂事。”

那天,冯家还请了朱家父母来坐。朱老爹这一阵同人家伙生意,赚了一笔,得意洋洋,连同着在女婿这头也抬得起头来些了。倒是朱青,这一阵子和虞小年和睦了不少。解阿姨说,连着两次把孩子弄得不好,丢了一次,食物中毒一次,“你妈也愧心呢,再不敢揽在手上。那天朱青妈妈在,也由着孩子们跟外婆一齐吃再一齐回去了。”

冯镜衡听阿姨这些闲篇,并无多大情绪。只扮作多嘴的样子,“嗯,老头和老大呢?”

“冯先生还是老样子,在家或者偶尔出去会客。纪衡,我哪里见得到他。用你妈的话说,她就是死了,这头一刀热孝的纸,他老大都未必第一时间赶得上,天天忙忙忙,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这么忙的。”

冯镜衡无端蔑笑了声。不禁腹诽,这天底下的女人是不是都一个盘丝洞里出来的。作法都讲究个第一时间呢。

解阿姨另外炖了锅鸡汤。冯镜衡全程在边上看着,用自小耳濡目染他父亲做生意谈判话术的聚精会神。然而,他问这个鸡,放多少热水,是个什么比例呢?

解阿姨懂个什么叫比例。“就差不多啊,约啊,谁还上称啊,真是的。”

观摩的人觉得蹦蹬仓。他怪阿姨,“那我能学到什么?”

解阿姨满不以为意,教训二子,“你少在这方面献殷勤。你们冯家的男人都不是这块料。”

冯镜衡摆些少东家的谱,还嘴的口吻,“我们都是哪块料啊?”

解阿姨才不买账,鲁直得很,“我连你妈妈那都不必看脸色,更不用说你们兄弟俩了。你们是哪块料还不知道啊。好好把这份家业撑起来,好好待老婆孩子,该忙的时候忙,该归家的时候归家。你当你妈相夫教子容易的,没叫你们男人十月怀胎生个孩子罢了。”

“年轻的时候都想着折腾,到了一定年岁你们就想求稳了。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明白,家里有个给你坐镇的女人,你们能少操多少心。你妈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砂锅里的鸡汤滚沸了。解阿姨转成小火,掉头给他们包小馄饨起来。

冯镜衡听得一段生活经,最后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那个袁芳岁都晓得要死要活的,她怎么就不会呢。”

解阿姨站着岛台边,面朝门口。二子说这话的时候,正好门口悄然走过来一人。解阿姨只晓得对方叫圆圆,连具体姓什么都还没记住呢。

来人披头散发,一脸清瘦倦怠,解阿姨连忙堆些笑容朝人家,也递眼色给二子,示意他什么。

说话的人扭头,才看到门口,栗清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

冯镜衡不禁摸摸鼻梁,再走过去问她,“你怎么下来了?”

脸色发白的人只说明她的意图,“我沙发上的东西呢?”

冯镜衡瞥着她的眼睛,“我收起来了。”

栗清圆不去和他辩,“在哪里?”

“圆圆……”

她也不管他家的阿姨在了,“我要我的包,我要换卫生巾。”

最后,冯镜衡领她在楼下的一间空客房的床上找到了她的一堆衣服。栗清圆由着那些衣服用品堆摆在那,只翻出她的包。

找到了她要的东西。再要出去的时候,冯镜衡伸手拦住了她,先问她,“好点了没?”

“阿姨煮了点山药粥,马上好了,先喝点。”

栗清圆没有多回复,只抱着一包卫生棉,仿佛这些比她眼前的任何都重要。

他拦着手,她不想叫他让开,干脆弯腰,想从他手臂下钻过去。

冯镜衡见状,这才急着捞住她,“你听到了?”

着一身睡衣的人不明就里,只木木冷冷地看着他。

破功的人破得愈发厉害,“我说什么了,我和那个袁芳岁又没什么,我不过是说……”

无动于衷的人一脸平静地等着他的疯癫。

冯镜衡这才轻轻松开手,他答应过她的,绝不贸然再这样碰她。都这样了,他还有什么拉不下脸的,“对,我就是想你也和别人一样,哪怕要死要活的,别这么干熬我。”

还在病中的人,执意想回去躺着。她临上楼前,丢下一句,“我不会那些,你要是喜欢,可以去找你口中的袁芳岁。”

冯镜衡由着她上楼去,最后不禁和她掰扯一句,“重点是那谁么,重点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这解读能力还怎么作翻译官,啊!”

连带着解阿姨都听不下去了,过来直戳二子,说他真是他爹生的啊。一个个嘴比铁匠铺的铁还硬,“越不爱听什么你们越说什么,是吧。”

“这还生着病呢,你就不知道让让。你嘴里提别的女人,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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