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潼一点胃口也没有。
“端走吧。”
玢柳没动,芙潼亲自端着米糕和鸡腿,打开窗桕,两小孩被吓得,身上都在抖,眼里恐惧的泪水一直在晃。
显然是被前几日的变动吓到了。
“.......”
芙潼静默一小息。轻轻摸了摸二人用红绳子绑的牛角辫。
“吃吧。”
两小孩特别想接又不敢接,小姑娘先跑开了,看方向是去求问了,虽然生在农家,却乖巧懂礼。
大概是得了农妇的首肯,两小孩又欢欢喜喜跑过来了。
拿走了粮食,欢欢喜喜跟芙潼道谢,还给了她两块方糖,用油纸包的。
芙潼吃了一块,另一块分给玢柳。
“甜吗?”芙潼问。
玢柳即便是下人,也知道这方糖不是什么好的甜点,跟芙潼以前吃的,恐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玢柳据实以答,“奴婢吃着,没什么甜味。”
“这是她们最好的东西了。”
芙潼也不用尝,看包得好好的,就知道两小孩子有多珍爱。
“小公主,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芙潼暂时还没有想好,“我们的人藏好了吗?”
玢柳说藏好了,“主公那边还是联系不上。”
芙潼有耐性,“那就再等等,现在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第二日,皇宫内就颁布了旨意,昭告天下。
“五皇子死了,以谋逆的罪名被皇帝给剔除了皇疾,连带盈妃母族被抄家,谢家九族一律斩首示众。”
“哦。”这些芙潼并不在意。
“小公主,后日便是太子的登基之日,皇帝撑着一口气,要为他办登基大典。”
芙潼忍不住嘲讽,“满江皇帝的最后一口气真够长的,之前就说要死啦,反而熬到皇后的后面,”
“奴婢布置在宫内的眼线说并未在大牢见到主公的下落。”
“不在牢中....”
后日登基,想必是个可以浑水摸鱼进宫的好时机,芙潼心生一计,当下就跟玢柳说了,玢柳却不赞同。
“此举太过冒险,万一让主公知道...”
“小公主的命无比重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此计或许可施,但必须由奴婢去完成。”
“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芙潼绷着一张小脸。
“不行!”玢柳跪在地上,誓死不让。
她还没有说呢,“现在城中满是寻找小公主眼线的人,司沂正是等着小公主自投罗网。”
“主公不在大牢,跟在司沂的身边不会有事的,奴婢算着毒发的日子,小公主您再等上一些时日便可了。”
“等到司沂毒发,万事俱备,再动手不迟。”
司沂纵然失去了记忆也能够翻手为云,打乱主公的整盘棋,玢柳真的担心,万一他再抓了小公主去,对她施加毒手,在小公主和主公当中挑拨离间,主公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万一他狗急跳墙呢?”芙潼何尝不知道司沂的用意。
还有一事,玢柳看着外头满江的街市,朝廷毫无作为,兵府施粥居然只施了两日便没了动静。
困苦当中的百姓民不聊生,受病痛缠绕,昔日辉煌灿烂的满江早成了过去,如若再这样下去,迟早....
“司沂不止用璟淮哥哥的命来逼我,还有他的黎明百姓。”
“昏君!”玢柳骂道。
“是挺昏君的。”芙潼也跟着骂。
玢柳又说,“小公主,您万万不能够心软,否则就上了他的当了。”
“让我眼睁睁看着吗?”芙潼近些时日辗转反侧,“玢柳,满江的百姓都是无辜的,有罪的人是至高无上坐在皇位上的人,如果我明明可以救他们,却一直见死不救,那么我跟当日的司沂有什么区别。”
“我每夜安睡之前都能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哭声,农户家的女儿原本嫁得很好,肚子已经怀上了,即将临盆,因为边部的人杀进来烧杀抢掠,一尸两命。”
边部蚕食瓜分满江的财富,他们是不管人命死活的,即便是带了人回去,也是另有他用。
“如果我再眼睁睁看着,这样死去的人会越来越多。”
“父皇和母妃当时想要和满江达成一致,想要借助满江的势力,不是为了扩充边域,成为大国偏安一方,而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正如临桑不只是邺襄的边界,也有别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