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邺襄女的血肉就是最好的药。
只是对于她自己不抵用。
所以,被刮掉的,流出来的血肉就不怎么管用了。
若是能够收集起来。
司沂看着她一身破口流出来的血肉惋惜。
芙潼看在眼里,对上男人担忧的神色,自作多情以为在心疼自己。
“司沂,芙潼不怕疼。”芙潼说。
司沂目光落到她的泛白的小脸蛋,倒金创药的手一顿。
真的,不怕疼吗?
她有没有留意到她的嘴唇已经咬出血了,上面的牙印深可见血。
明明是很疼。
她也分明怕疼,只是一直在隐忍,隐得整个人都有些打颤了。
小姑娘仍然在坚强地笑,仿佛一朵脆弱易碎的小花。
“司沂,不疼。”
司沂的心口忽然被她强撑的笑颜,刺麻了一下。
垂下眼睑时。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倒金创药的速度放慢,放柔了。
“对了,今天那个人说芙潼是邺襄人。”
小姑娘垂眸看着思议床榻,没有再哭了,不过刚刚哭得有些凶,眼睛有些肿,看起来像之前皇帝会盘在手里把玩的核桃。
“司沂,你知道邺襄在哪里吗?”
邺襄,念出来很陌生,听起来却好熟悉的名字。
好像,芙潼曾经在这块名为邺襄的土地生存过很久很久。
只是脑子太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芙潼甩了甩头,她的发丝有些乱跑,司沂替她扒开,让她不要乱动。
“邺襄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她自己嘟囔。
“漂亮吗?会下雪吗?好看的花朵多不多?不知道冷不冷?”
怎么这么多的问题?
司沂没有回答她的话。
若说起从前的邺襄,司沂并不知道如何,而今,天下已经没有邺襄了。
“司沂,我这里好难过。”
心里堵得慌,眼泪又聚满了眼眶,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
所以,又怎么了?
太子殿下的心里很是不耐烦。
她把司沂当作最依赖的人,上好了药,扑抱着他的腰,片刻也不松。
司沂皱眉看着胸膛前毛茸茸的脑袋,还有晶莹剔透的,她的眼泪。
再次蹭到他整洁清白的衣衫。
“司沂,能跟我说说吗?你是不是在邺襄捡到的芙潼?”
司沂本来不想多提。
见她胡搅蛮缠,非要问,又不好呵斥让她闭上嘴,凶一次,把她吼怕了怎么办?
嗯,看她今日可怜,司沂点头说是。
“邺襄在打仗,我路过,见你还活着,便将你带了回来。”
编造谎言,有什么难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既然她想做美梦,那就给她编织一个她想要的。
“那我原本是邺襄人吗?”
“应当是。”
当然是,邺襄的小公主,大概所有人都认识她。
唯独他不认识。
所以见面的时候才错过了,白白绕了一个大圈子。
“司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