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步逼近秦烟。“昨晚捉起你的手腕,确认你没有丝毫武功时,还真是令人震惊呀!”
“我本来就不会武功。”秦烟立即反驳。
“哼!宝夫尽废也就罢了,没想到你连记忆都失去了,多么可悲啦!但这样也好,你死了到阴曹地府也不会心有不甘。”
秦烟缓缓退至窗边。书房在二楼,自窗户跳下去应该死不了,大不了骨头断个几根,咬紧牙关撑过去就是了,也好过被人虐杀。
“我们无冤无仇,你要杀我也该让我知道理由啊!”她偷瞄一眼窗外。要死了,只是二楼而已,也这么高!这跳下去,恐怕不是皮绽骨断能了事的!
“圣月教一直在追杀你和耿千寒,教主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倒是聪明,躲在江湖第二庄里,以为这样就可以平安无事了?未免太小看圣月教了。”冒牌的姚莲香放声大笑。
全江湖都有圣月教的眼线,而齐天庄却是最难布置眼线的地方,齐家的护卫与家仆都经过严格的筛选,很难鱼目混珠进入其中。
于是圣月教便安排人手潜伏在齐家的亲戚府上,若有机会便可上齐天庄一探究竟。
伴随着姚莲香身体不适来齐天庄休养,正是她表现的大好机会,本来只是来探探齐天庄的内部实力,却意外发现圣月教一直在找寻的目标。
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她按兵不动,偷偷观察了好几日,进而发现一连串令人震惊的事实——秦烟不仅武功全废,还失忆了!这下她可立了大功,教主必定会好好赏赐她的!
又是圣月教!这个人认识她?秦烟呆愣了好一会儿,不自觉握紧拳头,心脏“咚咚咚”跳得好快、好大声。
“你倒是说说看,我是谁?”
“一年前你可是叱咤江湖的魔女啊,圣月教的右护使——夜灵大人。”姚莲香加重了语气。“不过,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秦烟突然感觉气血逆流,胸口发热,脑中闪过许多片断,沉重得令她站不住脚。
“胡说”喉咙一股血腥,她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咻——
一只暗器穿透了门板上纸糊的缝口,笔直射向姚莲香,姚莲香偏头闪过,门板应声而开,耿千寒飞跃而入,看见秦烟满口是血,一股狂怒的情绪倾巢而出。
他眯眼,冷酷无情的出手攻击姚莲香,两人交手数招,房内乱成一团,耿千寒的攻势凌厉,随即占了上风。
冒牌的姚莲香自知不敌耿千寒,便揣出怀中的飞针,射向秦烟,以分散耿千寒的注意力。
耿千寒袖子一挥,拦截了飞针,当袖子再度扬起时,飞针反射而出,刺入了姚莲香的胸口。
“啊——”冒牌的姚莲香大叫了一声,双目瞪大。
耿千寒上前捉住她的颈子,冷血地开口。“说!还有谁知道我们在。”
“呵”她嘴角流下鲜血。“全圣月教都知道了,你们逃不了的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和齐天庄一起毁灭!炳”
只能怪她想先揽功劳,等不及圣月教的支援就对秦烟下手,死也怨不得别人。她异常诡异地一笑,接着头一偏,自尽断了气。
耿千寒黑瞳冰冷,扔开手中毫无挣扎的躯体,转过身奔至秦烟身前,点了她几处大穴。
齐紫英和齐岚赶到了书房,眼前的景象令人错愕,他俩却没时间发怔。齐紫英跑向秦烟,赶紧掏了颗丹药给她服下。“抱她到我的别院来,挑需要立即治疗。”
齐岚走到冒牌的姚莲香身边,撕下那张唯妙唯肖的面皮,愣愣地道:“怎么会竟真是易容,我居然没看出来”
齐岚脸上满是自责与羞愧。
真正的姚莲香被人发现昏睡在床铺下,齐岚接获通报时知道事情不对劲,正要赶回书房却先遇见了耿千寒,他和耿千寒说了句:“秦烟在书房,有危险。”
只见耿千寒冷冽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惶,旋即飞纵离去。那模样是他没见过的,他也想跟着去救人,但家仆又传来姚莲香似乎有中毒的迹象,他不能丢下不管,两者舍其一,他只好先找二哥救活自家表妹再赶来。
幸亏秦烟没死,不然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全庄大小了。身为齐天庄三公子,竟然被易容术这种江湖小技给蒙骗,实在愧对所有人。
“烟儿,撑下去,听到没?”耿千寒拦腰抱起秦烟,脚程快速地奔向齐紫英的别院。
秦烟容颜苍白,毫无血色,但她迷蒙的目光不曾离开耿千寒。方才面对一片血腥她非但不害怕,反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见他邪佞残忍的手段也不觉得惊骇,仿佛人世间本就是如此这种来自心中彻底憎恶的熟悉感席卷她全身。
她就算记不起过去,也该知道自身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师父,你不必解释这一切,也别告诉我过去”她虚弱得只能用气音来说话。“我只想知道,你爱徒儿吗?”
她很勉强才能勾起唇角,保持一贯的笑容。她知道她必须笑只有笑才可以使他安心所以不管多痛苦、多难过、多旁徨,她都得笑笑的。
“等你病好了,我再告诉你。”他抿着唇。深怕他给了答案,她就会满足地死去。
“我现在就想知道啊否则”又是一口血自她嘴中喷出,染上了耿千寒的白色衣袍,格外沭目惊心。
“爱。quot他立刻接口。不想听见她“否则”之后的句子。有他在,他不允有“否则”的事情发生。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分日夜钻研药理,跟着齐紫英学医,看过成千上万册的医书。他处心积虑避开圣月教的耳目,小心翼翼化身成不同的身分,四处奔波寻找稀少珍贵的药材,就只盼望能治愈她的病情,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帮助也好。
他至今都没放弃希望,当然也不准她先抛下他!
“有多爱?”她缓缓闭上眼睛,漾着淡淡的笑意。
“无法用笔墨形容。”他心下一紧,感觉她的身躯愈来愈冷。
“那正好,我字丑,讨厌笔墨”她呵笑,彷若用尽了所有力气。
接着,手一软,她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