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的时候,段骁恩醒来,宿醉的头痛不可避免,他按照自己和佟知隽的口味订了两份外卖,然后把睡衣换成了米色的家居服,上楼敲响了佟知隽家的门。
无论按门铃还是敲门,都没有任何回应,段骁恩给佟知隽发微信没人回,打电话说手机关机,他实在没辙,按下了佟知隽家门的密码。
依旧是满目深邃的蓝,段骁恩换了拖鞋,看到主卧的门开着,床上的佟知隽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睡着。
段骁恩心里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他放下心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隔着十来米的距离,默默看着佟知隽。
他昨晚到家后,给佟知隽发了消息叫他别急着睡,一会给他送醒酒汤,结果佟知隽没回,他以为佟知隽睡了。
但是凌晨四点多,佟知隽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富士山被朝阳镀上金色的图片。
无论是没睡还是睡了又醒,肯定是能看到他的消息的,可佟知隽竟然没有回复。
联想到佟知隽昨晚一系列反应,段骁恩忽然感觉自己窥探到了一点佟知隽的小秘密。
尽管这个小秘密或许只属于昨晚,过了夜就不再作数,但段骁恩还是心情复杂。
他敢唱《take to church》,更敢邀请佟知隽一起唱《富士山下》,自然是坦坦荡荡,但是不代表他下定决心希望和佟知隽有进一步发展。
段骁恩不知不觉间就皱起了眉毛,手里摩挲着手机的边缘。
他的未来有太多不确定性,不能拖着佟知隽下水,别说自己只是稍微有一点心动的苗头,就算是真的爱上谁,也不会主动出击。
佟知隽不一样,他活在蜜罐里,未来或许会和门当户对秀外慧中的姑娘结婚。
俗话说“不娶何撩”,段骁恩什么也做不了,自然更不敢再越雷池。
一起唱歌,是酒劲儿作祟,也可能是当时思虑不周全。
总之以后不能够了。
段骁恩告诫自己,千万,绝对,一定,不可以跟佟知隽做任何兄弟以外的身份会做的事情。
要把不会结果的花,及时从花枝上掐下来。
临近十一点,佟知隽依旧没有醒来。
段骁恩怕他睡多了出事儿,到卧室去叫他,结果怎么也叫不醒。
佟知隽就像007了几个月的社畜一样,终于得空,沾了枕头眼皮就沉,怎么也睁不开。
段骁恩晃了晃他的肩膀,他哼唧出一句:“我再睡会,别碰我。”
这状态可够叫人担心的了。
段骁恩叹口气,正想着怎么办,忽然看到空调遥控器在床头柜上放着。
计上心头,他无奈地把温度调得很低,室温降了下来。
睡得昏天黑地的佟知隽觉得冷,两只手一起拽被子,把被子一寸寸拉上来,堆在头顶,整个人都被被子埋着。
段骁恩怕他闷到,急忙把他的手拉开,把被子拽下来,给他盖好。
但是他脑子里还是佟知隽的脑袋淹没在被子里的那一幕,这让他想起一个表情包。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jpg
眼看佟知隽又要把被子拽上去,并且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段骁恩又把空调温度调得很高。
佟知隽家的空调变温很快,没一会儿,温度就升了上来,热得他忍不住踢开被子,烦躁地翻了个身。
真的有这么热吗?段骁恩看了眼温度,感觉也还好啊,就是比一般人家冬季空调温度开得高了两度而已啊。
若非怕他感冒,段骁恩真的很想再把空调温度调得很低,如此冷热交替,佟知隽想不醒都难。
佟知隽翻来覆去,热得焦躁,段骁恩及时走过去,单手撑着床,俯身用指尖在他的脖颈上挠了挠。
“我靠!”佟知隽几乎是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他怕痒,尤其是脖子,一感觉不对劲,他醒得活像是梦到被追杀,带着一点起床气,又有点茫然和后怕。
段骁恩也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竟然真的把佟知隽挠醒了,尴尬一笑:“我怕你睡多了难受。”
人睡多了确实是会更疲惫,佟知隽知道的。
“行,那调空调是要干什么嘛?”佟知隽坐起身来,有些幽怨地盯着段骁恩。
段骁恩拍了拍佟知隽的头发:“让某个不好好当树懒非要换个发色的人赶紧醒过来。”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佟知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这样叫醒。
“我谢谢你啊,”佟知隽板着脸,“没说我是金毛或者秋田犬。”
皇冠会掉
段骁恩正色:“不客气,真的挺帅。”
“夸奖我收下了。”佟知隽稍微清醒点儿了,伸了个懒腰,去洗手间洗漱。
恰好这会儿外卖送到,他们吃过午饭,一起去阅微。
段骁恩一部戏拍完,今天有个早就应该开的会要开,主题是郁川野与营销团队讨论段骁恩之后的发展路线,佟知隽闲得没事干,于是去旁听。
毕竟从十八线电视剧咖到成为名导的男二号,段骁恩这一步迈得有点大,现在网上是平静些了,但是之后《不见硝烟》宣发期,免不了要遭受各种各样的攻击。
能不能逆转风评,就全看电影口碑了。
不求电影处女作拿奖,只要能平稳落地就足够了。
小会议室里,众人讨论过后,决定维持段骁恩目前的状态——少综艺,多作品,少营销,多务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