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段骁恩深吸一口气,实在拿他没办法。
“我不笑了!”佟知隽勉强止住了笑声,但还是一抽一抽的,看得森晚整理段骁恩火大。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湿漉漉的落汤鸡气急败坏,推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就走。
“你自己走着回去吧!”段骁恩扬声道。
佟知隽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一骨碌起身,一溜烟儿追了上去。
“阿咕,对勿起嘛。”
软乎乎的上海话在身后响起,段骁恩单手扶住车子转身,只见佟知隽紧抿着唇,用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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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骁恩已经提到嗓子眼的一声“哼”愣是憋了回去,但也没说是否原谅。
一路无言,走回农家乐的大院时,老板娘在陪上幼儿园的小儿子玩充气锤子,老板坐旁边撒小米喂鸡。
风轻云淡,段骁恩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但短袖背后蹭上了淤泥,佟知隽自告奋勇帮他洗衣服。
段骁恩本以为佟知隽就是说说,没想到他来真的,拗不过他,只能把短袖脱掉,单穿着来时的外套。
佟知隽管老板娘借了个盆,用院子里的井打水,冰冰凉凉的井水冻得他一个激灵。
天气好,衣服干得还算快,傍晚段骁恩的短袖才干透,众人吃过饭后,在老板的带领下出了院子,找到一块干净的草坪。
他们铺上野餐布,躺在上面看星星。
其实星星不多,但平时忙碌在城市中的这群人从未有过闲暇时间注意夜空。
这里远离市中心,光污染不算严重,呼吸着没有尾气味儿的空气,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玩到被蚊子咬了一身包,这才痒得上蹿下跳着回了农家乐。
刚到有光的地方,就听有人惊呼:“王旸时你怎么了!”
佟知隽望向声音来处,公关部新招的男性员工指着王旸时,颤抖着手往一边走,结巴道:“我、我晕血!”
lily离王旸时近,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下张望。
除了佟知隽,没人穿着外套。
佟知隽立刻会意,把外套丢过去,“不用还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上学的时候也发生过。
王旸时家里困难,来月经时舍不得频繁换卫生巾,经常染红了校裤。
那时候她被人孤立,只有佟知隽看着手足无措的王旸时,扔给她一件外套围在腰间——正如此时此刻。
王旸时不再是每月百来块的卫生用品支出都拿不出的人了,这次应该是个意外。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想起了曾经,嘴唇蠕动,小声道谢。
没几步路就回到房间了,但佟知隽还是拯救了她的窘迫。
其他同事知趣地没有讨论这件事,各自回房间休息。
农家乐只有双人标间,段骁恩与佟知隽住一间。
“我没记错的话,你那件外套六千多块。”段骁恩从背包里拿出睡衣和一次性浴袍,对佟知隽说道。
佟知隽坐在小马扎上叹口气:“我们是高中同学嘛,以前就有过这事儿。”
“啊?那你不会是每次都把衣服给她吧?”段骁恩震惊。
“那倒没有,以前没想这么多,但是现在毕竟男女有别,她就算把衣服还我了我也不会再穿,感觉好尴尬啊。”佟知隽打开手机刷微博。
最近佟知隽发现了一个素人女歌手,技巧很稚嫩,但嗓音条件不错,他最近天天看她的微博,打算考察一下看要不要签下来。
段骁恩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佟知隽问。
“你这助人为乐可够猛的,别人播撒爱的种子,你撒币。”
“嘶……段哥你变了!”佟知隽本来都不高兴了,但一想到今天把段骁恩弄水里去了,决定还是短暂地老实一点。
段骁恩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岔开话题,将这一页翻篇,问道:“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你先。”佟知隽刷微博刷得舍不得放下手机。
“行。”没一会儿,浴室响起水声。
佟知隽戴着耳机听完了博主新录的歌。
博主叫“春风唤醒一棵草”,没有专业的设备,用手机录像,用耳机收音。
在自媒体行业录制设备几千块起步的如今,连声卡和电容麦都没有的音乐博主能得到五万关注,已经很是难得。
今天的视频有些特殊,在她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妈妈敲响了她的房门:“曹翊别唱了,洗手吃饭!”
对此,一棵草也有解释:
春风唤醒一棵草:这一遍唱得比较好,所以就放上来啦,今天我是痛失网名一棵草qaq
佟知隽看评论区在刷屏,也跟风发了句“痛失网名一棵草”。
曹翊长相不错,没有化妆,也没开美颜,但看得出是天生的浓颜系长相,上妆会更惊艳。看年纪她应该还在上学,佟知隽不确定她是否有进娱乐圈的意愿,多少次点开私信想问问,又怕有些冒犯,最后还是退出去了。
浴室的水声停下,随后一阵窸窸窣窣,段骁恩穿着浴袍带着热腾腾的蒸汽走出来。
佟知隽去翻自己的背包,忽然发现窗帘后好像有什么东西,隐约的金黄色有点像礼盒?
“段哥这是什么?”佟知隽指了指窗户,没有主动拉开窗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