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没说话。
她只是安静了几秒就拎起行李箱往楼上走去了。
夏梁刚想追上去,夏长明怒火还没有消掉,气道:“你理她干什么,这些年,她拿你当过哥哥吗?”
听了夏长明的话,夏梁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安抚他。
“爸爸,您就别和蓝蓝怄气了。”夏梁语气温柔,仿佛有一种抚平怒火的功能。
夏长明看了一眼楼上。
他冷道:“她再这样下去,我哪能指望她做些什么?还是你懂事。还好,这样的话,我死后,公司也能后继有人。”
夏梁缄口不语。
倒是苏黎似乎被夏长明的那句话激到了,也不知是他说的“我死后”,还是他说的“公司也能后继有人”。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蓝蓝现在只是走错路了,我们只要耐心引她回归正途便好,我相信以我们蓝蓝的能力,也是能治理好公司的。”
苏黎若有所指道。
夏梁垂下眼,保持安静。
夏长明听了后也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夏梁。
昔日的少年已长大成人,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男人的风范,他听他们说话时,始终是尊敬的态度。
可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
即使他治理公司的能力再好又怎么样,对夏长明来说都不过是一个用得称手的长期职员罢了。
夏长明心这么想,却摆了摆手,表面对夏梁和颜悦色道:“你刚出差完就去接你妹妹了,现在也累了,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吧。”
“是,爸爸。”
夏梁微微一笑,斯文儒雅,连弧度都恰到好处。
楼上。
夏蓝推开窗,倚在旁边点燃手中的烟,心情莫名躁郁。
她一边抽烟,一边打开微博浏览热搜词条,烟雾从口中吹出,有点妨碍看东西。
不想看了,夏蓝扔下手机。
赶了一天的飞机,很累,她手脚都是酸软的,恨不得立刻倒床就睡,但夏蓝还是先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夏蓝也不打算下楼吃饭,他们见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她也是,干脆双方眼不见为净。
房间被人吩咐提早打扫过了。
一尘不染,还散发着淡淡清洗剂的香味,可她不喜欢。
夏蓝把手机调成静音,上了床,拉起被子睡觉。
时间缓缓地过去,她还是十分清醒,明明很累,也有想睡觉的强烈欲望,但就是睡不着,睡不着!
夏蓝狂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起床,倒水,找安眠药,一连串动作很是熟练,仿佛闭着眼睛都能做到。
吃了两片,回去睡了一会儿。
不行。
她又起来,拿着药瓶一次性倒了几片,囫囵咽下去,这次连水都不喝了,直接吞。
吃了好几片安眠药的夏蓝总算睡着了,如愿陷入了深度睡眠。
一晚很快过去了。
大清早,夏梁过来敲门:“蓝蓝,你得起床做准备去程家,和程叔叔、程阿姨一起去祭拜程野。”
房间里没人出声。
夏梁皱起眉头:“蓝蓝?”
“蓝蓝?”
他以为里面的人出什么事了,转身想下楼叫阿姨给钥匙开门。
还没等夏梁下楼梯,房门就开了,夏蓝长发凌乱地垂在身前,素面朝天,没什么表情地看他。
她只是看他一眼又转身回房了。
但夏梁知道夏蓝这是听进去他的话了,他只要到楼下等,她不久后就会下楼跟他们一起去程家。
拜祭并不复杂。
所以花费的时间也不多,剩余的时间被他们拿去谈生意了,只有夏蓝还站在墓碑面前看着。
夏蓝在墓碑前看了不知道多久,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
她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夏梁也凝视着墓碑,随后轻声道:“程野他……应该会很高兴你每年都来看他。”
夏蓝不吭声。
于是夏梁也不说话了。
他陪她站着,夏蓝站多久,夏梁就陪他站多久。
夏蓝突然歪头看着他,忽道:“你知不知道夏长明找人立了遗嘱,他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我这个不孝女,而你一点东西都没有。”
夏梁似乎压根不在意:“你本就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他立遗嘱把所有财产给你都是应该的。”
“夏梁,你真可怜。”
她似嘲非嘲道。
夏梁转过身来面对她:“蓝蓝,我不会跟你争任何东西。”
“滚,你这幅虚伪的嘴脸看得我恶心。”夏蓝懒得再看他,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想要夏长明的公司也不是没有办法。”
夏梁笔直地站着。
他淡淡地问:“什么办法。”
夏蓝踮起脚,凑到他耳边说:“像电视剧那样,杀了我呀,要是没了我,夏长明肯定把财产都给你,因为他这种人不可能会拿去捐了。”
夏梁垂眸看她,没说话。
夏蓝回国不到一个月,被夏长明逮着去参加各种宴会。
今晚也是。
她穿着一袭烫金色长裙站在角落中,旁若无人地喝酒,再看站在宴会中心的夏梁,他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人,一看便是成熟的商人。
说实话,夏蓝觉得如果再给夏梁十年,他在商界的地位与成就绝对远远地超过夏长明这只老狐狸。
因为夏蓝长得漂亮,即使她找个角落待着,也不断有人过来搭讪。
遇到这种情况,她只说一个字。
“滚。”
反正都是夏长明强迫她过来的,他不要面子,夏蓝也无所谓。
忽然,宴会上那些非富即贵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大门口方向,有几个迟来的人走了进来。
最惹眼的是那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宽肩长腿。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名老人。
老人身边还有一名长相可爱、精致如洋娃娃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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