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
言萧睁开眼睛,“哦”了一声,声音有点嘶哑,表情却无比冷静,更近乎于冷漠,除了精神不振之外,半点不像发烧的样子。
关跃抿了抿唇,说不上来是该气还是该笑。
远处冒出一片挡沙用的防护林,一排一排的杨树,因为长期被风刮,叶子全往一边长。
周围零星有几户牧民住家,关跃把车开过去,停了下来。
言萧再睁眼,就看见他低头进了一户牧民家里。
片刻后关跃返回,手里捏着两颗药,另一只手端着杯水。他隔着车窗站着,把药塞进言萧嘴里,杯子抵在她唇边:“喝下去。”
言萧想端过来自己喝,手上没力气,他握着杯子往上掀,喂她喝了一口:“咽吧。”
一连喝了好几口水,药咽了下去,喉咙里还是苦的。
关跃回头去还杯子时敲敲车门:“把车窗合上,有风。”
言萧手指去按按钮,没摸着,也懒得动了。
等了一会儿他返回上车,看到她还歪头靠在椅背上,车窗只升了一半,靠过来替她按。
言萧的手指还搭在上面,他的手伸过来就碰到了。她拨了一下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话说出来也有气无力,关跃反抓了她的手,按下按钮:“按不动还逞什么能,下次再穿那么少试试。”
言萧睁大眼睛瞪着他。
她的脸颊还是红的,眼睛一睁大,跟平常的模样完全不同,关跃看了两眼,莫名就想到了被刺激的小动物,低头发现她的手指还被自己抓着,烫到灼手。
他松手坐正,把车开出去,隔了一会儿再看旁边,言萧的眼睛又合上了。
远远的,路上停了辆车,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挥手。
关跃把车开近,对方马上小跑过来:“哥们儿,我的车抛锚了,不太懂,能不能麻烦你看一下?”
男人穿一身冲锋衣,很年轻,看起来像个游客。
言萧被声音惊动,掀一下眼又合上。
关跃看她一眼,解开安全带:“我下去看看。”
她没有反应。
这是一辆旧车,车前面的保险杠都歪了,车窗玻璃倒是反光的,挺新。
关跃走过去一手打开引擎盖,弯下腰检查,扯了两下电线,发现松的不太正常,眼睛往旁边瞄,那人站在自己旁边,一手伸进冲锋衣的口袋里,那里鼓鼓囊囊地揣着什么。
他直起腰:“没什么事,接触不良,紧上就行了。”
那人的手停住不动,然后抽出来,伸进裤兜里掏出包烟:“谢了啊哥们儿,抽支烟。”
“不用。”关跃转头就要上车。
“等一下,”那人又叫他:“能领我走一段吗?我要去戈壁,不熟,怕迷路。”
关跃停住:“你要去戈壁?”
“是啊。”
他想了一下,点头:“行,你跟上吧。”
男人连连道谢。
关跃回到车上,轻轻推一下言萧:“队里的那五节玉璜你都带出来了?”
言萧睁眼,没力气说话,只往后排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