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的黄巾贼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被掠来百姓,受胁迫而无奈攻城,本身就不愿打仗,加之久攻不克,都产生了怯战的心里,只是身后便是黄巾贼的大部队,谁也不敢做第一个逃跑的人。
张韦从城上一跃而下,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黄巾贼还以为是城上抛下的一具尸体,并未留心,忽然只觉人影一闪,一阵风吹过,那尸体竟然不见了。
黄巾贼本就阵型松散,毫无章法,所以张韦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过了前阵,到达了中阵。
中阵为首的一员魁梧的大将,身穿狼皮甲,手中一柄钢叉,正在调度黄巾贼,忽然他觉得一阵冷风袭来,他习惯性的一矮身,躲过了张韦的一击,他刚欲呼喊侍卫,却只喊出了一个来字,便胸前一痛,向后飞了起来。
他那巨大的身体,就像一座小山一样,挡住了阳光,重重的砸倒了三四名毫无防备的黄巾贼,他还要起身奋战,只觉口中一咸,吐出一口血来,随即天地旋转了起来,倒地不动了。
这武将手下有些亲信,见主将被杀,纷纷亮起兵刃阻截张韦,但兵刃还未及砍下,便被一股气流,连人带兵器远远的弹开了。
后阵的士兵见中阵有些骚动,知道有敌来袭,纷纷举起兵刃,只待首领一声令下,便冲杀过去。
只见中阵的骚乱由远至近,一个身穿士兵盔甲的人,如猛虎如羊群一般,所向披靡,直直的向后阵冲来,一路上,黄色的头巾带着鲜血漫天飞舞。
后阵的阵前站着三人,正是豫州黄巾军三支主力部队的统帅:王波,梁雨和胡兴,其中梁雨年龄稍长且颇有智计,是以联合行动时都以其为总首领。
抢掠乡民,挟持其家人,胁迫百姓为他攻城做炮灰,便是他的主意。
张韦站定身形,冷冷的大量着这三个人,未等他开口,胡兴大叫一声提刀冲了上来,这胡兴虽然有些功夫,也不过是草莽出身,未经过名家指点更没有什么奇遇,只是凭着好勇斗狠成为了一方头目。
张韦眼睛直直的盯着其他两人,就似没有看到胡兴一般,就在胡兴的大刀即将砍到他的头盔的瞬间,他身形一闪,一拳将胡兴打得飞了起来,大刀脱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重的砸在地上,虽不致命却也伤得不轻,躺在地上小声**,连坐起都已不能。
梁雨见张韦一招便把胡兴打败,心下大骇,他急向前迈了一步,双手抱拳,故作镇定的道:“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冒充军士来趟这趟浑水?”
他眼见张韦一招打飞了胡兴,自然知道张韦绝非庸手,更不可能是寻常士兵,是以言语间也客气了许多,他眼神一扫,示意其他的军士不可妄动。
他确实聪明,因为即便那些军士一拥而上,也未必能伤到张韦分毫,反若激起他的杀念,只怕眼下尚无人是其对手,只能期待越聚越多的黄巾士兵将其围困,待得时机成熟也许还有几分胜算。
张韦怎知梁雨心中的盘算,但见这人神色恭敬,敌意不禁消了几分:
“在下只是个无名小卒,即便说出了名讳,只怕当家的也未曾听闻,所以不提也罢。”
“只不过在下路经此处,见有人抢掠乡民,嚣张跋扈,心下不平,是以出手相助。依在下愚见,与其让你身边的兄弟白白流血,还不如我们之间做个了断,若我赢了,还烦劳几位遣散部众,返乡种田,安安稳稳的度完此生罢!”
“哈哈,哈哈哈!”梁雨扬天大笑,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看阁下皮肤细嫩,不似我等粗人,想必也是富家子弟罢,你们有钱人家又如何能懂得我们穷苦人家的心酸了?倘若我们还有地可种,有粮可吃,谁愿成天走在刀尖上,做着有今天没明天的买卖?还不是当地豪族欺人太甚?”
“你既是出身贫苦,又何必为难同是贫苦出身的乡里?你们四处抢掠,甚至还让百姓去送死,你们的所作所为与当初欺压你们的豪族有何分别?”
梁雨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张韦的比喻很是不满:
“哼,人都是贱骨头,你越示弱于他,他便越欺凌你,你若比他凶,他反而任你摆布,这便是乱世的道理。若不是你武功高强,你不妨打听打听,又有几人敢站在我梁雨的面前,与我这么大喇喇的理论?只怕早就横尸就地了!”
张韦无奈的笑了笑:
“你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些借口而已,谁说强者就一定要欺负弱者了,况且即便弱者屈于淫威之下,也不过是委曲求全,当时机成熟必然会反戈一击,难道这提心吊胆生活的日子就是你想要的么?若由我说,你若想成为真正的强者,不只需要武力,更需要宽仁的心,这样大家才会心甘情愿的跟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