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愣了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误会了她话里的意思。
她连忙解释:“我没有想要杀他”随即把今天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的叶行舟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略有些窘迫的红了脸。
他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两声,之后恢复了正经。
“说实话,我打了这么多年离婚官司,还没遇到婚离一半老公死了的——当然你前夫现在还没死。不过万一死了的话,正常情况下会走遗产继承的程序。财产这一块你们还有官司要打,具体你能分到多少钱,得等这个官司打完再说。”
这个过程听起来很漫长,沈玥略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她心想:自己这辈子果真没什么运气,什么倒霉的事儿都让她给撞上了。
“你别怪我多嘴。”叶行舟踌躇了片刻后开口:“就你前夫家人那种无耻的做派,说不定你前夫没死比死了更麻烦。”
——他一语成谶。
一天后,赵母又来了皇庭,依然在之前的位置蹲守沈玥。
沈玥早就得到了保安的通知——上次过后她特意跟酒店保安打过了招呼,一旦看见赵母就立刻给她打电话,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从酒店后方的逃生通道偷偷地溜走。
可赵母比她想象得要有耐心得多。
那天没“逮”到沈玥,她就天天来皇庭报到,在门口一守就是一整天。
受台风影响,海市接连下了一个周的暴雨,城中各处积水,深的地方都能没过小腿。
因开车不便,大多数的市民出行都选择了公共交通。在这一周里,无论是高峰还是非高峰,无论是哪一条地铁线路,全都人满为患。
然而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赵母也没有一天缺席,简直比酒店员工还要“敬业”。
她打着一把大黑伞,蹲在贴近墙面的角落里,尽量缩成一团,减少被雨淋湿的概率。
饿了,她就掏出自己带来的馒头咬上两口;渴了,她就喝事先用保温杯装好的热水。
她的这副模样十分可怜,多少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同情。
帮沈玥“盯梢”的保安不止一次地劝说她:“沈经理,要不您还是跟您婆婆好好谈谈吧!老让她在酒店门口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沈玥每次都敷衍过去。
某天她又接到保安的电话,对方的语气分外的焦急:“沈经理您快下来吧!您婆婆晕倒啦!”
就算她再怎么不想跟赵家人打照面,这会儿也不得不下楼去看看。
晕倒的赵母已经被众人抬进了酒店大堂,此刻正合眼躺在供客人休息的沙发上。
她身上的衣服湿透,黏答答地贴着皮肤,半白的头发也被分成了一缕一缕。
她的眉心紧皱,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喘息声比正常要粗重许多。
保安告诉沈玥:“她好像发烧了。”
沈玥瞄一眼她的穿着——这叫她不发烧才怪!
因这一场连续的大暴雨,虽然才将将进入十月,海市的气温却已经降到了20度以下。
赵母天天顶着暴雨酒店、医院两头跑,身上穿着的竟还是一件薄衬衫,连御寒的外套都没有。
沈玥没开车,这种天气,连打车软件都不好使。众人一合计,
还是拨了“120”。
救护车过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把赵母送到了离酒店最近的人民医院。
医生检查过后,除了发烧没发现其他问题,便给她安排了床位挂点滴,又开了好几盒感冒、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