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弈庭展颜一笑:「乖,回山庄等我。」
宋鸣风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却见商弈庭没有和自己道别,转身去了。
宋鸣风看他的背影半晌,悄悄跟了上去。
虽然方才经历的只是十分平常的江湖争斗,每天都会发生,但商隽提到岑渊时,难得的神态有异。
除掉商隽后,商弈庭知道自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事可做。
其实调戏宋鸣风很有趣,毕竟他很有朝气、俊美、年轻,几乎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商弈庭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但却不明白为什么失去自制力,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到商隽行刑的地方,只为了问出一个废人的下落。
或许他对那个人……不是没有歉疚。
可是那时天香楼中人实在太多,他并不想让太多人发现自己急欲知道岑渊的所在。即使是宋鸣风,他也不想。
商隽自然已经不在天香楼。
天香楼若是染了太多血,以后就不能开门做生意了——商弈庭虽然不待见男妓,但对开妓院却是没什么反感。
商弈庭走回来时,仍旧有些魂不守舍。
断了四肢筋脉,再好的武功也不能用了。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翻来覆去的,只是这一件事情。
离天香楼还有几十丈远,就有门人看到他,迎上前来,带他去商隽行刑的地方。以商隽的心性,明知自己要死,便再也不会透露岑渊的消息,但他偏偏还是要活剐了商隽。隐藏三年无处发泄的阴暗狠毒忽然爆发,却是无从发泄。
还没走到商隽的囚室,便有人向他行来,到面前时行了一礼,说道:「庄主,七爷已死,坛主以为你回了山庄,所以飞鸽传信了回去。」
凌迟商隽的消息他没打算让商家全族知道,因此守在附近的也都是他的心腹亲卫。
商弈庭浑身微微一僵:「他说了?」商隽竟然肯说出岑渊的下落,当真让人意料不到。
「正是。」这人顿了一顿,看看四处无人,轻声道,「七爷说,方才……死在天香楼的那人就是副庄主。商隽本来不肯说的,但几个兄弟说话被他听到,他知道后院里那个得了瘟疫的人死了,就开始大笑,坛主还没开始逼供,他就说出当年他让人里应外合,掳走副庄主的事。只可惜副庄主醒过来就一直浑浑噩噩的,他找了大夫来看,大夫说是高热不退,烧坏了脑子,七爷不信,于是将他藏在天香楼后院……」
商弈庭呆了半晌,似乎很久没反应过来:「他……他高热不退,烧坏了脑子?」
这亲卫虽是商弈庭心腹,对岑渊的欺上瞒下经常看不过眼,但也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
「七爷说,副庄主看似随和,其实最是心高气傲,定然是熬不过被贩夫走卒所凌辱。这三年来副庄主有时会清醒片刻,但就是清醒的时候也没说赤舄璧在哪里,看守的人不严,还被他寻着机会偷偷自尽了几次,幸亏有人发现,才救了回来。」
商隽会肯松口告诉他真相,当然是确信岑渊已死。
当时在天香楼吵吵嚷嚷,商隽又早知道岑渊染了瘟疫,会死也不奇怪,商隽知道自己必死,所以临死之前也要刺激他吧。
可笑的是,商隽竟然到死的这一刻,仍然以为岑渊的遭遇会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