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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奥不赞同地皱起眉,用剑鞘阻挡碎星前行。

「这是陷阱。」

且不论米德奈特的信徒们盘算为何,撤除大多数人马却留下圣物这怎麽看都有很大点的猫腻在,甚至对方还没打算多做掩饰,像是看准了一定会有谁心甘情愿踏入这个坑,这个似乎整天只会乐呵呵笑的小混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点。

对方的目的太明显,米德奈特信徒们显然在等待着那个能够与自家圣物媲美的存在出现。

但为什麽呢?

「嗯我知道,所以你们更应该回去。」碎星笑嘻嘻地偏头想了下,随後伸手指向被封印在木盒中的碎片,「你们可以先带这块回去尝试销毁办法,我去去很快就回,不会有事的……吧。」

「你还吧。」太yan简直要无语了,这个臭矮子根本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不知道是谁给的勇气让他执意要自己行动,「你这固执如果能分一些给坚石多好,这样他当初就不会差点被踢出去了。」

「我很固执的。」坚石蹙眉反驳。

「喔是吗。」太yan哼哼地抓起坚石一同站起身,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对方身上望向前方错综复杂的道路,「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走哪一条路b较好?」

「我都可以。」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坚石回道。

「唉、你真是一点都不固执。」

「我很固执!」

其他人也在两人打闹期间站起身,用行动表明了自身立场,无声地拒绝碎星让他们滚回去的提议。

碎星左右看了看,也没再提出要单独行动的话,像是最一开始便是随口说说,心里其实早就清楚其他人根本没可能会同意他的意见。

「走这。」碎星举着长枪看似很随x地指向某一条通道,众人便一点疑虑也没有地跟上。

原先被用来指路的小碎片已然失去作用,被等yan阖上盖子後又加了一层封印才再塞回包内,现在他们面前有更巨大的现成浑沌属x来引领方向。

不过太yan默默地试着用感知看了看,却没能在碎星身上找到一丝浑沌属x的力量感,一直以来在对方身旁也没有光明属x被x1走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跟碎星是具有意识的力量t有关,平时会把浑沌力量收得好好的。

啊所以、他第一次成功偷偷闯进碎星房间时在对方身上发现的莫名力量便是浑沌属x?还有在他暴走时所看到的白se世界也是?

太yan歪着头沉思,总觉得那些他感受到的力量跟米德奈特的圣物又有些微妙差异,但就是悟不出到底差别在哪里,不然他肯定老早就能察觉到碎星和圣物力量之间的关联。

总之就很怪。

另外臭矮子的态度也相当奇怪,明明几天前还躲他躲得非常之勤劳,怎麽离家出走後就突然愿意坦承了?难不成这是叛逆期後的成长吗?

「格里西亚,你过来一下。」

太yan回过神,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落後到了队伍的尾端,一旁是自家老师正凶神恶煞地抓着他的肩膀,示意他放缓脚步。

太yan不解,但还是照做,「老师?怎麽了吗?」

尼奥先是瞥了眼最前方的碎星,确认对方没有注意这边的动向後才悄声在太yan耳边低语:「臭小子,你以後别在碎星面前提到他老师。」

太yan挑眉表示疑惑。

「就碎星他、我指的是第三十七代的碎星骑士,那家伙在带回你家碎星时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连教皇都不好治的那种,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踪影,害我少了一个酒友可以迫……可以交杯。」尼奥啧了声,似乎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後来卸任交接那天那家伙也跟他老师一样没出现,听说是老早就跑了,一声道别都没说。」

太yan回忆了下,怪不得他对前任碎星骑士长一点印象都没有,原来是对方早就拍拍pgu头也不回地跑了。

「不是说去环游世界?」太yan疑惑。

「最初大概是吧?」尼奥也不是很确定,「但那家伙过没多久就走了。」

太yan愣了下,一脸震惊地回望自家老师,罕见地从他老师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悲伤情绪。

「是夏佐收到的消息。」尼奥难得叹了口气,「据说屍骨全无,现在想来大概跟你家碎星的身份有关,ga0不好就是这群米什麽的鬼信徒杀害的。」

若是这样,碎星知道这件事吗?

太yan回想着方才碎星提及前任碎星骑士长的神情,不是很确定对方是否知情,又或是那种不自然的态度仅是因为对於前任碎星骑士长不告而别的尴尬与窘迫,也可能、在碎星心中他家老师仍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遨游着。

但如果碎星其实是知情的,那对方这麽坚决一个人行事难道是想为自家老师复仇而不拖累圣殿吗?

「酒窖里有一桶桂花酒,你应该还没动吧。」尼奥更加凑近太yan耳边并以气音询问,但基本上用了肯定语气,「我放在酒窖最深处,你要是动到了也挺厉害,那个本来是要酿给那家伙的,之後如果你家碎星知道了那家伙的结果你就把酒交给他吧。」

太yan沉默了几秒当作收到老师的嘱托,随即才反驳:「碎星才不是我家的。」

「不是你家的难道还会是我家的吗!」尼奥眼神像是在看白痴,「当初是谁在光明神面前答应过十二个兄弟一个都不能少的,就算那些狗p上任致词是说给民众们听的,扣掉你这个白痴,碎星不就是你第十二个兄弟吗!」

「老师,您的数学什麽时後变这麽好了!」太yan洋装惊yan,「但这说下来碎星也不是我家的啊!」

他才不想养一个整天拆家到处玩闹的小p孩,他的薪水都养不活自己了!

迎接他的是一顿胖揍。

「你们两个在闹什麽呢?」艾崔斯特无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你看你家的——」太yan立刻转过头准备大坑特坑自家老师,然而一个转头却不见方才前方的夥伴们,「……艾崔斯特?」

不只艾崔斯特,他眼前一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原先在身旁的老师也在眨眼间消失无踪,感知中只剩下突如其来的巨大浓雾,连皮肤都能感受到像蛇一般缠绕的黏腻cha0sh。

接着是隐隐约约的流水声和树荫晃动的光影,橘h的暖yan斜s在他身上,脏兮兮的双脚光着踩踏在一片郁郁葱葱,略微尖锐的叶缘正奋力地刮着他的皮r0u——不对,这些都不是太大的问题,重点是他怎麽突然能看见颜se了?

光明神的,难道他这是无痛瞬间si亡来到了天国吗?

「……咳咳咳!」

河边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和猛烈的波涛巨响,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地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直到远远望见一个娇小且sh透的身影蜷缩在河边才逐渐放慢脚步。

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你还好吗?」

他听见稚neng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话语,语调中好奇大於关心,他好像很意外和不解怎麽会有年纪b他小的孩子出现在这种地方。

就像现在这个身t是他,但好像也不完全是他。

嗯?奇怪,他就是他啊,他这是在想什麽呢?

不论如何,他向那个孩子伸出了小小的手。

「你怎麽倒在这边?你叫什麽名字?」

那孩子掀起金se的眼望向他,眼神还有些迷茫。

见对方有些艰难地想撑起身子,他乾脆蹲下身协助孩子坐起,手下传来细腻的皮肤触感让他愣了好大一下,再看看自己满是疮痍的双手,他默默地将手藏在背後。

温润的双眸和乾净的衣裳,这个孩子应当不属於这里。

「你叫什麽名字啊?」想来方才孩子的意识应该还很混乱,等对方的气息稳定下来後他歪着头又问了一次。

孩子愣怔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意思。

他苦恼地搔了搔头,决定换个问题:「那你知道你的家乡叫什麽名字吗?也许我可以告诉你方向。」

问不出孩子名字也无所谓,至少问出对方从哪里来的吧,这样才能把人给送回去。

这次孩子啊了声,但嘴巴张张阖阖了几次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啊……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他叹了口气,把对方sh漉及地的长发整理好後抱在怀里,并一同把孩子给拉起来,「总之先离开这里吧,你这容貌如果被那些大人发现的话就别想着回去了……哎是说你的头发怎麽这麽长啊,走路都不会被头发绊倒吗?我等等帮你给剪短你可别哭啊,这里不适合留长发的……」

把孩子带回秘密基地的路上充斥着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那孩子也只是睁着一双金灿的眼直gg地盯着他瞧,甚至当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被钝刀给割下时也没什麽反应。

短发的孩子看起来更稚neng了,他皱着眉不太确定剪发是不是个好主意,虽然说看着孩子一副好欺负的样貌剪没剪似乎都不太安全……

「你叫什麽名字?」

他愣了下,才发现是怀里的孩子在问话,嚼文咬字间带些小别扭,似乎是在模仿他方才的问话,小小的脸蛋认真地扬起仰视着他。

他新奇地回望,「喔,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g活的。」

他看着孩子闻言逐渐迷惑的眼神,似是在思考究竟哪个词汇才是他的名字而感到好笑,他不否认他是带着点恶作剧的心态在说这句话的。

「我、没有、名字。」享受完这难能可贵的喜悦,他还是好心地放慢语速重述一次,并指着自己摇了摇头,随即露出大大的灿笑:「不然你来帮我取一个吧?」

四舍五入他也算是救了这孩子的命,跟她讨个名字不算过分吧?反正这里也不会有愿意给他名字的人。

孩子顿了下,发了会儿愣後竟轻轻点了个头。

嗯?她这是听懂了?

他怔怔地看着孩子慢吞吞地转向他,银白se而蓬松的短发还乱糟糟地贴在脸边,用一种他从未t会过、真挚而清澈的眼神凝视着,像是要剖开他千疮百孔的内心、直s他wuhui不堪的灵魂。

其实那一刻他是想退缩的,可能还有一点点後悔。

「……西亚。」孩子思考了许久後说道,模仿着他的语气又重复了一次,「就叫格里西亚吧。」

他眨了眨眼,又再次眨了眨眼,试图压抑住内心那gu不知名的暖意,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地往上扬:「看不出来你还有取名的天赋啊,这名字有什麽意思吗?」

孩子张了张嘴,却再度因为词汇不足而卡壳,带着些许焦急地伸出手并摊开手掌,另一只手笔划着手掌上方的虚无努力地想传达意涵。

他失笑:「手?劳动?空气?嗯……还是你等之後再跟我说吧,我现在就算猜对你可能也不知道意思。」

孩子失落地放下双手,小脸沮丧地皱在一起。

「哎没事啦,我现在可是也有名字的人了!」他觉得他现在应该笑得特别开心,可能是出生至今最欣喜的时刻,「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名字啊?」

「有的。」孩子这次反应很快地点了头:「我叫██████。」

他好像听清了,又似乎只听见了一串悦耳的音调,反正他理解地笑着称赞对方的名字真动听,同时帮孩子整理了一头乱发。

时光在他们之间流转。

他依旧过着被大人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日子,而那孩子则被他安全地塞在秘密基地里,偶尔采集野菜或捕猎小动物等待他的归来并一同享用,更多时候孩子总会尝尽各种药草配方试图抹去他身上被挨打的伤痕。

而後不知过了多久的某一天,自称是孩子兄长的青年出现在他们面前,慈ai而又和蔼地牵起他们的手离开了秘密基地,引领他们将自己的足迹写进世界各地的故事里,故事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越来越多的夥伴——像是如风一般的怪人、似月一样的变态,当然还有一如既往同yan光一般灿烂的青年。

喔对了,青年最近开始教导他剑术,可惜他可能生来没有天赋。

那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应该是有在一天天长大,只是岁月似乎无法驻留在对方的外表上,这麽多年过去乍看之下还是一个样。

不过没关系,还好他长高也长大了,即使学不会剑术他也仍然有其他方法可以守护对方。

日子是快乐的。

然後……再然後呢?

他依稀记得在那之後发生了什麽令人恸心的事情,人民在哭泣,孩子的笑容也变少了,他好像还能听见世界在悲鸣。

「……亚……西亚……」

然而触目所及再次充满了雾气,他感觉到身子逐渐变得刺骨冰冷,每个神经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格……里……西亚……」

啊对了,那孩子在叫他,他必须回应才行。

「西亚……太yan.格里西亚!」

寒冷突然变得具t,他瞬间一个机灵睁开了眼,顿时映入眼帘全黑的视野让他吓了一大跳,良久才後知後觉想起这才是他该看到的世界。

他从善如流地开启感知。

「……啊。」

不开还好,一开又再吓了一跳。

长大後的孩子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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