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今天我们要喝个痛快!”
“没……没想到居然还能官升一级……”
营帐外驾着几口大锅,大块肉和骨头在沸腾的水中咕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士兵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的兴高采烈。名义上是为三皇子洗尘,却便宜了他们。
“来,三皇子,我们敬你一杯。”
一个士兵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抱着酒坛子醉眼朦胧地道,说完豪气地喝了一大口。
“干……”
皇甫冉豪迈地举着酒坛道,只是眼底却流露出几许不耐烦,这些低贱的人怎么配和他一个堂堂的皇子喝酒?再看看他们每个人都一脸的油光,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很显然,今晚的重要人物是皇甫冉,所以皇甫肆很“识相”,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地喝上一口酒,嘴角始终噙着温雅的笑。
“你怎么不喝?”
看着坐在他身旁的云无言,从头到尾都没有沾一滴酒,皇甫肆有些奇怪的问道。在他的记忆中,丑八怪的酒量似乎还不错。这酒可是皇上御赐,只有军中的重要将领才有资格。
“总好过你喝闷酒。”
云无言皱眉,这酒虽然是皇帝御赐,但里面有她最讨厌的须弥子味道,唯独这种酒喝了会让她头昏,而且清醒之后完全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当然了,这绝对不能让某人知道。
“父皇还真是舍得啊,居然把最皇家最好的云马给了三弟……”
说这话的时候,皇甫肆仍旧微笑着,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云马,这是北方一个小国所献的贡马,跑起来似足不沾尘,脚下生云,故称作云马。这种马育种困难,十多年也不过得了四十匹,这一次就给了三皇弟一半。果然,疼爱他的紧!
“你,嫉妒?”
云无言顿了一下,缓缓将后面两个字说出口,对于这个词,她下意识感到厌恶。
“呵,以后所有的云马,都会是我的。”
皇甫肆答非所问道,看向那站在众人中意气风发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他的确比自己好命,有些东西不用争,自然就有。
“咦,二殿下呢?其实最该喝这酒的,就是二殿下,你们说对不对?”
一个士兵右手抱着酒坛子,四下里在人群中找寻,挥舞着拳头大喊大叫道。
“对,没有二殿下我们就不可能打胜仗。”
一呼百应,无数士兵激动地喊道,几个眼尖的看到皇甫肆,立刻热切地将他拉到众人中央,如众星拱月般围着他。
“二殿下,我们所有将士敬你一杯,多亏了你,我们才能一雪前耻。”
这些上战场打仗的血性汉子,在皇甫肆面前却服服帖帖,他们对这个谈笑用兵的二殿下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打仗并非靠我一个人,需要全体将士齐心协力,你们每个人都有资格喝这杯酒。”
皇甫肆举起酒杯,说完这一席话,很痛快地仰头一饮而尽,喝了个涓滴不剩。
“二殿下……”
“二殿下……”
“二殿下……”
不只是哪个士兵起头,不少人用筷子敲着酒坛,一起大喊道。声音在夜里似乎传的格外远,连雪峰都跟着传出回音……“二殿下……二殿下……”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皇甫肆的存在,就像这终年不化的雪峰一样不可动摇。
“三皇弟,你的脸色不太好,一定是赶路太过辛苦,要不要回帐中休息?”
皇甫肆微笑着看向被忽视的皇甫冉,此时三皇弟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唔……不小心多喝了几杯,多谢二皇兄关心。”
皇甫冉勉强扯出笑容,将心头怒火压下去,这一场洗尘宴,最出风头的反倒是皇甫肆,而他白白做了人家的陪衬。没想到,二皇兄在这些粗莽的家伙中,威望如此之高,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困难。
“今天大家也喝的不少了,就到此为止吧。”
皇甫肆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散去,本来热热闹闹的气氛,很快恢复了平时的肃然。
翌日,张老将军就贴出布告,封皇甫肆为左都尉,皇甫冉为右都尉,两人分别带领十二支军团。乍一看很公平,只是大业军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右都尉向来比左都尉高半品,虽然只是半品,可怎么说皇甫冉还是比皇甫肆地位高。
此布告一出,底下士兵立刻议论纷纷,三皇子寸功未立,一来就被封官,这也就罢了,可他的职位居然还在二皇子之上,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一点也不公平……”
“理当二皇子为右都尉才是……”
“唉,你们不知道么?三皇子的外公和张老将军是至交,三皇子就是凭这才能爬到二皇子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