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说话的那小宫女:“慎言,当心皇上听到了处置你!”
宫女心里一惊,才回过味儿来,这位许姑娘纵使真的不堪,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况且皇上又摆明了喜爱她,只怕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她一时竟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又畏惧许泠因此而记恨她,不由立马跪了下来,向许泠乞求怜悯。
许泠本来就被盛揽琛气的够呛,又被她这般一气,心里憋屈的紧,看也没看她一眼,走了。
却说回到银角殿的时候,许泠实在是焦灼。盛揽琛都放了话说他晚上会过来,还有那样赤坦的暗示,许泠简直要被逼疯了!回来的路上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特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盛揽琛派来的跟在她身边的光侍卫就至少有二三十人,还不加上那些手臂结实、步履稳健,看起来就像是练过功夫的宫女们。
她一个细瘦的小姑娘,纵使有再多的点子,遇到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更别提暗中不定得有多少人看着她呢!
回到银角殿却是不一样了,那些侍卫们都只在殿外守着,许泠还有阿赤这个帮手,行事就容易许多。
许泠又趁着如厕的功夫把她的计划写在用来净手的水上,一笔一划的,随后又逐渐消融在水面上,半点痕迹也不留。
阿赤看明白之后错愕不已,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却从许泠的眼中看到了坚持。阿赤拧着眉,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点了点头。
这时盛揽琛正在御书房处理政事,自摄政王赵显在西北沙场生死不明之后,大盛的奏折就只呈给他一人了。虽然很累,但盛揽琛钟爱这种把一切掌握在手掌心的感觉。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赵显到底死没死,但一直追求的东西在某一日忽然到手了,会有人舍得放弃吗!
右手侧的奏折批了半日还剩一半,近日各种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西北的战事方歇,战后诸事的安排都需要他的批阅。这个当头,南边的好些官员又犯了贪墨之事,少不得又是一番彻查。况经历了这场战事,国库不复从前那般丰盈,如今正是夏季,雨水充沛,许多地方洪水为患,治理又是一项大事。
盛揽琛眉心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恰在此时,又有宫人一脸慌乱的来报:“皇上,摄政王死而复生,如今正在宫门口要求见您呢!”
“死而复生?”盛揽琛的笔尖一顿,立马在奏折上滴了一块指甲大小的墨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把笔重重的往笔山上一放,而后起身,冷冷的笑了一下:“他竟有这个胆量!来者几何?”
那宫人身子抖如筛糠,虽然心中对面前的小皇帝满是恐惧,但他还是努力的挺着后背,一字一句的回答,生怕小皇帝因为听不清而迁怒与他。
“回皇上的话,摄政王身边只带了几个近卫,并没有很多人。”
盛揽琛眸子里的冷意几乎能化为实质,他却忽的嘲弄一笑,自言自语道:“赵显,这次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宫人带着他被汗水浸透的后背出去了,走出去前,还能隐隐听到小皇帝的冷笑声。
又过了片刻,盛揽琛的面色陡然变得狠厉起来,他一招手就有几个黑衣人如魅影一般而至,盛揽琛低声吩咐几句,那些人就眨眼间消失不见。
“传令下去,今日朕要好好招待摄政王!”
赵显披着一身的暮色进宫的。他本来坐在马车里,按身份,他堂堂摄政王进宫时是不必下车的,然而看守宫门的几个人都长了贼胆,一个比一个倨傲。听说是马车里的人是摄政王,还都一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