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们走了,那牛监丞可怎么办?”
“我来时已经通知刑部和兵部,不管是谁管事,这是管大人的事情,他们都不会怠慢,这人跑不了。”
“哦。”阮宝玉愣了下:“那这个案子基本已经清楚,我要跟圣上复命么?”
“为什么不?”
“不是说我官复原职后,太后要赐婚么?那我宁愿扫鸽子粪。”
“可是我不愿意!!”马车外立刻传来李少卿的狮子吼。
帛锦闻声沉默了一会。
“那是一个好姑娘。”过许久他道:“也许……,过一段和我无关的人生,对你更好。”
这话虽然说的温吞,但隐约有了感情。
阮宝玉抬头,看见他一向意兴阑珊的紫眸里涌动着一脉星光。
只是这一脉光亮,却叫他看到了无尽希望。
马车又走了许久,但他一反常态,居然一路都没说话。
“和侯爷无关的人生,就不叫人生!”到京城时他说了一句,脱下另一只臭鞋飞向车厢外的李延:“你给我不要唱了,等我伤口处理下,立刻便同你去面圣!”
隔日早朝,吊着条胳膊的阮宝玉果然带齐所有证物上朝。
“管大人是被人故意引雷前来劈死的。”阮宝玉拿出管铭的那件月白长衫:“圣上请看,这件衣服如此齐整簇新,根本没曾淋过雨,可管大人那天被雷劈后,汤山明明下了倾盆大雨。”
温泉明明露天,可衣服居然没被淋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出事那天管铭的衣服是被人偷走,为的是让他不能出池,事后这衣服才被人送回。
被人谋害,这就说明管铭不是遭天谴身亡,金殿上的帛泠脸色稍霁。
“雷是被一根铁链引入池中,圣上可以亲去汤山查看。”
阮宝玉的这句帛泠没有理会,只是将手一挥:“堂下可还有谁认为管大人是妖狐所变?”
满朝文武诺诺。
“至于说管大人遭雷劈后身体完全没有焦糊,这是因为有人在管大人所喝的汤药里下了手脚。”阮宝玉承上了他的第二件证物:“圣上请看,这是当日管大人在汤山所服药汤的一点残余。”
“因为管大人和萧彻萧少保患的是同一种寒症,而且补药都是一位药师所开,所以微臣拿萧少保所服的汤药和这残液做了对比,结果发现残液里有不同寻常的沉淀物。”
“后来微臣为此请教了宫里方士,多方打听,证实这东西是方士们炼丹常用的咸荼。”
“这种药无色无味,大量服用后人的尸首能够历十天而不腐。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士记得,曾经有位道士服下此药,登仙台寻雷羽化。”
“结果呢。”帛泠从龙椅上坐起。
“结果道人羽化,据说遭雷击后虽然仙去,但毫发无损。”阮宝玉回道:“此事在方士们常看的《十方坛》里早有记载,书微臣也带来了。”
言毕他将书呈上,记载此事的那页他早做了折角,帛泠翻开后粗看了下,立刻唤太监,示意给群臣传阅。
“管大人是遭奸人所害!”刑部尚书此时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微臣先前接大理寺消息,已经去涿州牧场将那监丞拿下,此人虽然否认杀害管大人,但已经承认每年越冬都私卖我良种战马马种,至今已三年有余。”
“此事被管大人碰巧撞破……”阮宝玉接着把事情大致交代,最后结语:“所以他要杀管大人灭口,也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