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杀了他。”
老尼姑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去神都找到那个年轻人,然后杀死他。
来人叹气道:“今晚我已经派人去杀他了,但失败
了。”
老尼姑骂道:“废物。”
来人无奈道:“我手里的牌不多,方外的修士我不可能在此刻就用,甚至我根本不能用,父皇能够容忍他们做些什么,但绝不会容许我们牵扯到方外,这桩事情如果被父皇知晓,那么所有想法,都做不成事情。”
“他很强,强得有些离谱,我派出了五六位彼岸境的杀手,和一堆苦海境的杀手,都没能杀死他,想来姨娘也没办法杀死他。”
来人说道:“我失败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在暗中杀死他,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尼姑说道:“既然暗中杀不死他,他又不会杀他,你还能做些什么?”
来人摇头道:“不见得父皇就一定不会杀他。”
说到这里,来人顿了顿,然后十分认真说道:“我觉得父皇会杀他。”
老尼姑看向来人,一时间没有说话,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父皇现在能不杀他,是因为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里,等到某天事情脱离父皇的掌控,那么杀不杀他,那就不是父皇自己能够决断的了,父皇一直不知道他的儿子们在想什么,但我作为父皇的儿子,哪里又能不知道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想要做史书上不曾有过的帝王,他想要超过历代的大梁先帝,他想要做人族历史上最了不起的帝王。”
“为了这桩事,他可以让他活着,甚至可以用他,可以护他,可以将天下
都交给他,但我就是要告诉父皇,想要做那样的皇帝,天下就不能给他,就一定要杀他。”
来人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姨娘,我知道,父皇想要做那样的皇帝,在那做成那样的皇帝和我们这些儿子之间,一定会舍弃我们这些儿子,可我也要让他知道,在那做成那样的皇帝和他之间,也只能选择舍弃他。”
“我要父皇亲手杀了他。”
来人看着眼前的老尼姑,说道:“我需要您帮我。”
……
……
宋敛看了李恒很久,最后收回了那只脚,他很清楚,眼前的李公公,并不是寻常地内侍,而是一位境界高妙的修士,只怕早就踏足忘忧。
宋敛即便是一个气血正在巅峰的武夫,但依旧不是他的敌手。
所以此刻,他只能选择妥协,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愿意,也只能如此。
很多时候,人都要低头,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李恒看着眼前的宋敛,感慨道:“倒是让宋指挥使记恨上了。”
宋敛没有说些别的,只是问道:“他会死吗?”
李恒想了想,摇头道:“不好说,但我想着,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太容易就死掉。”
宋敛问道:“李公公,那我能再见到他吗?”
李恒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如果他不愿意再出来见人,那么想来就不会有人再找到他。”
宋敛想了想,说道:“这样的选择好像也不错。”
李恒说道:“之后
的这些日子,宋指挥使便闭门思过吧,总要有个交代,不管是对右卫,还是对陛下。”
宋敛点点头,没有多说。
叶大远挣扎着爬起来,刚要说话,李恒便已经看向了这位右卫指挥使,轻声问道:“叶指挥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大远一怔,看着这位内侍之首,沉默了很久。
哪怕李恒说他不是代表着皇帝陛下的意志,但他既然来了,他既然是说话最管用的内侍之首,那么他到底是不是代表着陛下的意志,也说不好。
“今日的事情,本官会向陛下上奏折说明情况的。”
想了很久,叶大远还是开口说道。
李恒笑了笑,没有说话。
然后提着灯笼,缓缓离开了。
……
……
神都太大,左卫的那些官员其实也惊动不了太多地方,等到宋敛让左卫上下的官员都回去之后,便更安静了。
不过最安静的,大概还是那座清雅小院。
早些时候,有个年轻人敲门进府,然后过了些时候,整座小院都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月色不错,皎洁月光洒落,小院里可以看到有很多尸体。
鲜血正在缓慢流淌,但没有声音,汇聚到低处后,然后慢慢积攒。
看着有些血腥。
屋顶上有个黑衣年轻人,随手丢下一颗头颅,那颗脑袋顺着青瓦滚动,声响清脆,不过却没什么人能听到,最后那颗头颅掉落到院子里的水池里,激起不少浪花。
也惊得那些游鱼四处游曳。
年轻
人拿出一壶酒,在月下独酌,本该是很雅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这么清雅的院子里。
不过这会儿却显得很寂寥。
年轻人喝了口酒,自嘲道:“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