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多出自己之后,这世界已经发生很多改变,以前知道的都变成了未知之数,日后的发展还得看自己的努力了。沈七心生感叹。
俞莲舟心中一声叹息:三弟,难道真的说你这辈子只能让人叹息么?转而又想到五弟身上,幼年时一起长大的兄弟们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不让人感叹。随即收拾了情怀,沉声道:“沈七,见过你三师叔。”
沈七上前向俞岱岩叩头道:“弟子沈七见过三师叔。”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俞岱岩本来昏沉的双眼微微一张,沈七分明从中看到无限的光华在闪耀:“呵呵这便是二哥的首徒了?果真是气宇不凡,堪堪可造之材。”转向沈七微笑道:“乖孩子,快起来,让师叔好生瞧瞧。”
俞莲舟勉强一笑道:“三弟谬赞了,这孩子心眼倒也是在,只是一套入门剑法到如今也没练成,真是让人替他着急。”
俞岱岩呵呵笑道:“二哥难道你忘记了我当年一套‘回燕刀法’可是整整练了七年,七年哪,呵呵”似乎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俞岱岩眼中的神采渐渐在闪烁。
俞莲舟心中一酸,拉过沈七指着另外一边座椅中的数人,说道:“见过你掌门师伯、六师叔、七师叔,待会咱们在说说你的事情。”
沈七依次见过宋远桥、殷梨亭、莫声谷。这三人在山上倒是能时常见到,殷莫二人年纪比沈七也大不了多少,向来也没什么师叔架子,倒是很好相处。至于宋远桥贵为掌门之尊,虽不能时时相处,却也是出名的和气之人。只是此刻自己打伤了人家的儿子,心中有些忐忑,可是见到宋远桥微微发胖的身体和祥和的面孔,顿时将心中的忧虑全都抛诸脑后。口中叫道:“弟子沈七见过掌门师伯、六师叔、七师叔。”便要弯腰跪下去磕头。
宋远桥微微一笑道:“免了,整天磕来磕去倒显得我这掌门太不近人情了。”衣袖轻拂,沈七感到身前生出一股柔和的绵劲,那头便磕不下去。
沈七心中骇然:宋远桥看起来如同一位慈祥的亲大伯,无论是动作还是言语中丝毫没有半点习武之人应该有的架势,完全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但偏偏随手一拂便有莫大的功力,让人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已经达到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举手投足之间已无半分斧凿的痕迹,完全合乎自然之道。
沈七忽然生出一众奇怪的感觉,武当山上只怕除了祖师爷张三丰外便数宋远桥了,师父也许在功夫方面要强过掌门师伯,但在武学修为上可差了不少,至少师父还没能做到合乎自然、返璞归真之境,自己有时便能感觉师父身上那凝重如山的气势,但在宋远桥身上却一点没有。对于这种奇妙的感觉沈七深信不疑:这也许是来到这世界上天给自己唯一的补偿吧。
“把你刚才的感觉和你掌门师伯以及几位师叔再说一遍,为师看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俞莲舟吩咐道。
沈七应了一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有重复了一遍,静静等着众人的想法。
宋远桥虽然已经久不用剑,但于剑法一道造诣却是极深,微微一笑向殷梨亭说道:“为兄虽然有些想法,却也不知道对不对,还要六弟印证一下。”
殷梨亭在武当专攻剑术,剑法之妙已然天成,只是少了历练,因此使出来总是少了几分味道,多了几分飘逸。闻言喜道:“真是如此,小弟也有些想法呢!”
俞莲舟见状向沈七道:“还不谢过你六师叔指点?”
沈七连忙躬身道谢,殷梨亭也不客气,长身而起。向俞岱岩道:“三哥,借你清修之地一用。”
俞岱岩颔首笑道:“无妨。”
因为众人前来见俞岱岩,手中都没带兵器。莫声谷取了两根竹枝分别交给沈七二人,呵呵笑道:“沈七,你小子可要争气,让你七师叔也瞧瞧放倒青书的剑法,省得这小子整天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哈哈”他和青书年龄相差不到十岁,两人平时感情极好,因此在宋远桥面前对青书也没什么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沈七接过竹枝,想了想道:“请六师叔赐招,弟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使出那一招的。”
殷梨亭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好小子!”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竹枝化出千道寒芒,万点光雨,一时天地间尽是绵软和激荡的气旋,让人如沐春风。虽然少了剑锋的凌厉之气,但竹枝特有的柔软更是将这一手武当入门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正是沈七熟得不能再熟的‘拨云见日’,同样的一招到了殷梨亭这里竟然生出如斯变化,这是沈七做梦也没曾想到过的。
怔怔看着眼中的寒芒在扩大,到了后来已经将全身都笼罩在其中,自己如同星空下孤独的游子,彷偟而不知道该往何去,更不知道将来的路该通往何处。不知觉间仿佛到了武当山顶,眼中尽是那屹立千万年依然不倒、苍劲挺拔的天柱峰。
傍晚的阳光快要下山了,万道光芒有些泛黄,甚至没有了丝毫的温暖,只有凉飕飕的寒冷。沈七有些犹豫,有些迷茫,有些感概,最终吐出一口浊气,举起手中的竹枝,朝着夕阳洒来的光芒刺出了自己已经练习无数次的‘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