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紧闭着眼,柏梵下意识地又想到了昨天的雨夜——当他破碎的时候,他的心紧跟着也抽了一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解释,“就是……”
就是,就是不忍心看到你这副模样。
不过,柏梵没继续说下去。恰好护士走了过来,熟练地一通操作给林户打上了点滴,同时对一旁的柏梵说,“差不多到这里的时候叫我,第一瓶会滴得快一些要是不舒服也及时跟我说。”
柏梵点头说了一声好。
“现在还很疼吗?”他问。
林户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角的泪猝不
\t\t\t\t\t\t\t\t\t', '\t')('\t\t\t\t及防地流到了下颌。
“抱歉。”内心挣扎一番,柏梵还是选择了道歉,抬手蹭掉他眼角的泪柔声说,“下次不哭了好不好?”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林户的疼痛稍微好转,呼吸平稳也逐渐来了困意。
没有回应。
柏梵低头看他,仍旧是紧闭着眼睛。算了,他心想,或许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林户只在乎他的钱。
也好。
柏梵又想了一遍,本就是各求所需的事,出于人道主义他已经很好了,为此他内心的负罪感也少了几分。
再出于人道主义,柏梵特地安排了一个单独病房。明明是一米八多的个子,缩在椅子上确是这么小小的一只……
柏梵的思绪又莫名地飘远了。
—
很久没有如此严重地复发胃病了。
林户意识迷糊地想,往常的话也最多是夜里抽的疼那么一小会儿,吃点止疼药蜷缩身体强迫自己睡着,隔天早上就基本没事。
但这一次不同以往,后续袭来的痛意强烈地要让他晕厥,一阵一阵纵有愈演愈烈的架势,他着实是禁受不住疼痛,止不住地要落泪。
一落泪,难受的情绪就翻腾地涌了上来,他不禁想,大抵是年幼养成的坏习惯,吃到好吃的总是贪心地想要一并吃掉,不然的话,下一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来,林户其实有在慢慢地改这不好的习惯。总归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或多或少也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可是,如今这坏习惯似乎已延伸到了别的地方。
林户蜷曲双腿弓起背,自认为是最安全的姿势,他试图以此来探寻内心矛盾心理的根源。
自换了第二瓶点滴后,柏梵就注意到林户蜷缩得更明显了——他侧身贴在床的边缘,双腿弯曲紧贴着上半身,头也倾斜得好似要贴上。好在,林户还是有意识地把插着针的手安然地搭在枕边。
空调的冷风吹太大?冻着他了?
柏梵不理解地抓了被子一角搭在他身上。
身子慢慢发热,大脑也随之昏沉胀痛,林户想不明白是为何,但周身的闷热让他的大脑陷入了多年之前的噩梦——
闷湿燥热的夏天,天花板吱呀作响的吊扇,聒噪的蝉鸣……还有厨房里大声尖叫的江蓠。
她抓起橱柜里碗像是牵引木偶,僵硬又异常坚定地把碗丢向门口的林户。双眼猩红噙着恨意的泪水,嘴里不停地质问他,“你见他了?他和你说什么了?啊,我问你话,你说,你说……”
额头因瓷碗的重击鼓起了包,破皮的地方隐隐也渗出了血。即便潜意识知晓这是一场梦,林户还是本能地躲闪开。
“对不起,对不起…”江蓠见状又抓狂地抓头发,颤颤巍巍地蹲到小林户面前,哭着道歉,“妈妈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会原谅妈妈的对不对?”
好像那时很小的自己被吓哭了。
“你答应妈妈不要见那个人好不好?”江蓠苦苦哀求他,双腿跪在木板上一直重复着,“不要见他好不好?好不好?答应妈妈……”
她颤抖着身子,头发凌乱不堪,明明几分钟前江蓠还是很温柔的模样,穿着她最爱的那一条浅蓝色连衣裙,盘着好看的头发……
林户心疼地看着她磨红的膝盖,想要伸手整理她的头发并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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