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话一边笑,是惨烈地笑。我对汪洋说:你那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么?
他沉默,然后说:若初,爱情也是量力而行的事,若这一段情,是那么痛楚,为什么不早点放手?
你爱过么?你有彻底去爱过一个人么?你有花去七年的时间,把自己最单纯的爱给一个人么?你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么?你不知道,你没有资格说!我朝着他,对着话筒叫嚣!我承认我的失态。此刻,只有他可以任由我的发泄。我像一头无路可走,又无路可退的困兽。
他沉默,然后说:那么需要我做什么?
告诉我卿卿她好么?
汪洋还是沉默,然后说:她去英国了,她会幸福的。
幸福?她会幸福么?我们会有幸福么?挂了电话,拿上钥匙,去哪里?还有哪里可以去?除了酒吧!
把我剩下的半瓶芝华士拿来。我只想醉!
汪洋打来的电话,还在包里震动!我不会理他!我不需要男人的爱!
我不需要男人的爱!我告诉那些身边虎视眈眈的男人!辣的酒呛着我的肺,我想哭!我真的想要号啕大哭。好象那么多年了,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想要为我们的爱情而争取什么。可是,我能争取到什么?
她那永远黑去的q上签着这样的名:若一段感情,需要牺牲两个家庭的幸福,那么不如牺牲我们的幸福。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而她已经放弃。放得那么彻底,走得那么干脆!一个人的奋战,那么痛苦,而我那么娇弱!如何背负这样的爱?
若初?有人叫我。我听见嘈杂的音乐里,有人在叫我。
我回头,努力睁开眼寻找!
她朝我走过来,妖冶的眼神和曼妙的腰肢,两只纤细的胳膊,就像煽情的翅膀,抚弄那些男人骚动的心。她的笑,像一朵金灿灿的大理菊,绽放在这昏暗的糜烂之中。
是黄小书!
黄小书:若初,除了你自己的那一份情,你有什么?
我沉默,此刻无力反击任何人的入侵。
她那么轻易地放弃你们所谓的爱情,就像当初你那么轻易地放下我。因为什么?不爱,或者爱得不够深入。她看着我说:不要自欺欺人!
我知道她今天来无非要给我的心刺最深的一刀。这样她才会快活。所以,你说吧说吧。我不会理会任何人。我不想理会任何人。
黄小书,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这样刺鼻!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像一个孩子,乞求一个人的怜悯。我感受到她手指的颤动,一瞬间她还是从我的手指里挣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
我只是笑,然后端起我的酒杯,像一个贪婪的鬼,肆无忌惮地摧毁我所有的清醒。
怎样回来,怎样到家。
我都不晓得,醒来,只是看见一个男人宽大的背影。
除了汪洋,还会有谁?在这个城市,我举目无亲。看着他安然静坐的模样,眼睛突然模糊。我轻轻地闭眼,我想我不要他看见我的感动。
迷迷糊糊地睡,一直到天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丝丝地射入,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那么虔诚地端坐在我的面前,像一个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