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陈述,他下定判断:“这将是你和菲尼克斯家族的第一次试探性接触——接下来吧,然后把进展汇报给我。”
朱诺应允下来,挂断电话。
对于自己“国际刑警情报线人”的新身份,她至今还有种混沌的不适应。她拥有一个线人必备的嗅觉和机警,却无法忽视这一身份所带来的疏离。
她随手检查邮箱,然后开门进屋。林赛完全敞开的衣柜挡住了通路,她叹了口气扣阖柜门,无意间瞥见潦草堆放的衣裙鞋袜里,似乎少了点什么。
林赛视若珍宝的小保险箱不见了。
第一反应是宿舍遭了窃,朱诺目光逡巡四周,发现她的那一侧桌椅立柜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无论是谁拿走了保险箱,目标都格外清晰明确。
她放弃了思考,弯腰摸索拉开最后一格抽屉,移开书本和杂物,碰到深处的一小盒烟卷。
她点燃了一根烟。烟头焰芯焚热,熏得指尖微痒。
注视着虚白淡雾升腾而起,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含进嘴里之前又将它掐灭。
“还是算了。”
烟头扔进马桶冲走,朱诺又把烟盒塞回抽屉。
戒瘾是件贯穿始终的事,不存在哪怕半分钟的喘息期。
她忍不住凑下.身去闻指间残存的烟草味——浮在表层的辛气消散,只剩下一股清腥的泥土的气味。
她感到罪恶,却又无计可施。直到余光瞥见指间的纹身,有如电流烫在皮肤,头脑瞬间清醒,她立刻钻进盥洗室冲洗手指。
这时,房门开了。
一阵钝涩声响盖过汩汩水流,像是不连贯的高跟鞋刮磨地板。
出了浴室,触目所及只有林赛床尾歪倒的两只高跟鞋,其中一只断了鞋跟。床上一片狼藉,薄被突起成一种环抱双肩蜷缩身体的姿势。
“没事吧?”
朱诺张了张口,话到唇边,吐出一句稚拙的关切。
自打她卸下陪审团的职责回到学校,就发觉林赛的表现总有些古怪的不自然。
对面没有传来回音。
朱诺便不再多言,回到自己的床上,将刘易斯发来的接货时间记录下来,设定好闹钟。
她向来不喜欢窥探别人的**,或者追问不休。
翌日傍晚,朱诺准时驾车出发。菲奥娜·菲尼克斯提供的地址就在姐妹会的别墅,因而她轻车熟路很快抵达,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提早了一刻钟。
她百无聊赖地降下车窗。凤凰城的雪季已过,庭园里悄然茂出芽绿,似乎要随着曛风一同泼漫到眼前。
尘土乍然飞洒,一辆红色保时捷横冲直撞拐进庭园。
车上走下两个人影,看在眼里分外熟稔。她先是认出了乔治,另一个人趁按铃的空当,懒洋洋倚住了红砖围墙。
两支野玫瑰被他踩折脚下。他四下巡望,神态相当放松。
是弗莱。
两人很快被迎接进门。朱诺又等了片刻,准时按响门铃。
一个姐妹会的骨干将她领进门厅,叫她在原地稍作等候,然后自顾自上了楼梯。
亲密的交谈声间杂着一串又一串笑音,从数步开外的客厅传来。
经由切割装饰的菱形镜面里,隐约可见一个穿红裙的细瘦女孩。她半侧着身,绒密浓长的金色卷发披散着,波浪似的没过背脊。
姐妹会骨干一面拾阶而下,一面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