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将这个少年天子想简单了。
方显在北京城内的府邸,此时已经聚满了看戏的吃瓜群众,百姓们虽然惧怕锦衣卫,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火热的好奇心。
北镇抚司出动了不少人马,将方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为首的一名红衣锦衣卫都督,则是对内喊着什么话:
“奉旨拿人,速速打开府门,不然,我们可就要撞门了!”
“到了那时,还要加上一条拒捕之罪!!”
本来,锦衣卫抓京官是不需要指挥使亲自出马的,但刘侨毕竟和魏忠贤一样刚上位,急于表露忠心。
所以这趟他是必须要来的,而且派出去追崔文升的那路人马更是由另外那名锦衣卫都督亲自带队,不能有半点差错。
两声话落,方府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锦衣卫都督将手一招,正要下令撞门,转头却见三骑赶来,忙上前迎接。
“卑职许显纯,迎候掌使。”
“怎么还不动手?”刘侨有些愠怒,挥手道:“都愣着干什么,撞门!”
既然要拿人下诏狱,肯定少不了拒捕的情况,锦衣卫也是有备而来,弓箭、火铳和足量的人马都还不算什么,甚至还用车推着一根大木槌,专为破门而用。
刘侨一声令下,四名校尉赶紧上前,合力抱起那根巨大的木槌,嘿呦一声,直直撞向了方府并不是很厚重的大门。
只这一下,方府大门就被撞得摇摇欲坠,烟尘四起,周围那些看戏百姓即便远离,也都是被吓得一个激灵。
如此大的阵仗,真不知有多少年未曾见过了。
校尉们正欲再撞,却听一阵“吱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
“拿人!”
刘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下马走进方府。
许显纯等人皆是紧随其后,更多的校尉们则手持弓箭、火铳爬上四周围墙,对方府中人虎视眈眈。
“方显呢,皇上有旨,要我们拿他入诏狱!”刘侨大声说道,也在不断向四周去看。
出来的方夫人和方家两个女人都没有说话,缩在一起,刘侨也懒得跟他们多浪费口舌,推开其中一人,径直走入正堂。
大堂上没有见人,早将方府围上的刘侨却也不怕人跑了,就这么大马金刀的往平日方显的正位一坐,道:
“搜!”
“遵命!”
早就准备好进去大肆破坏一番的许显纯忙张口喊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第一个冲进了方府两个小姐的闺房。
很快,方府内房传出瓷器被打碎,桌柜被推倒的乱声,方夫人皱了皱眉,但还保持着风度,两个方府小姐都是缩了缩脖子。
看见刘侨的眼神过来,小的那个更是往后站了站,害怕的叫了一声“娘”。
见此情景,知道圣旨是拿方显一人入诏狱而非整个方府的刘侨收起了手中绣春刀,淡淡道:
“方夫人,我们是奉旨拿礼部侍郎方显下诏狱,还是叫方你家老爷赶紧出来,免得再殃及了你们阖府上下。”
说着,刘侨看向那些家仆,冷笑道:“这些人因你们老爷而死难,他们就都愿意吗?”
方夫人并不害怕刘侨的威胁,昂首道:“我家老爷清正廉洁,从不结党营私,下人们也不会冤枉好官!”
“啪、啪、啪。”刘侨鼓了鼓掌,道:“不会冤枉好官,瞧瞧,说的多好。”
语落,他看了一眼刚从闺房出来的许显纯等人。
后者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把刀架在了方府管家的脖子上,一脚朝他后腿踹过去,大声道:
“说,人躲哪儿去了?”
“我、我说!”方府管家感受到脖颈上的凉意,立马向后院指了指。
随即,一批北镇抚司校尉手持刀枪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