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后,楚冕先是看了一眼周子佩,才开口说出刚才得知的消息:老师醒了。
陆静姝将手机关掉,慢慢说了一句:恭喜。
陆嗣音没有其他的反应,意料之中的事情,心却已经飞到了楚宅,迫不及待地想要问清楚一些事情。
而周子佩没说话,唇边挂着淡笑,笑意不达眼底,黝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却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陆嗣音握住他的手,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开不了口。
未知全貌,无论是安慰还是劝告,都显得苍白无力。
周子佩收了神色,看着她笑着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和那个人结下了梁子?
陆嗣音抿唇摇摇头。
周子佩叹口气,反握住她柔软光滑的手,自嘲似的笑了笑,说:连我也说不清楚。
这话让楚冕都惊讶地看向他,说:难道不是
因为他作为我的亲生父亲却抛弃了我?周子佩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
陆静姝偏头看过去,眼神错愕。
陆嗣音瞪大了双眼。
周子佩笑出来,捏捏她的脸,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陆嗣音:这种豪门秘辛你还是别告诉我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周子佩眼角如春风拂过,轻笑着道:一天天想什么呢?
或许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周子佩眯眼看着桌上的烟盒,想抽烟了,他烦躁地压下心思,接着道:但不全是。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和程至博彻底决裂那一天,我刚做完一台手术。
当然记得,楚冕点头。
所有人都在庆祝我完成了一台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手术时,他将我叫到办公室,对我说周子佩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哑着声音道:他是我的亲生父亲,这场手术也注定不能成功。
楚冕:为什么!?
周子佩如鲠在喉,沉重地一吸一呼之后,说:因为躺在手术室里的那个女生除了大脑之外,还有心脏,肝,肺等功能不全,病情比我想象的复杂,是不能做开颅手术的,但这些,程至博联合其他人瞒着我,把我一步步推上了手术室。
他仰靠在沙发上,右手手背覆上眼睛,清晰流畅的下颌线绷紧,感觉有股力道压着胸口,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道:是我害死了她。
所以当时他才会说程至博想毁了他。
所以他从那时便开始无法再拿起手术刀。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他手下流失。
陆嗣音拉下他的右手,看见他赤红的双眸,瞬间像是有一双手攥住了她的心脏,几次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