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还等着呢,所以金九音还不能回石榴院。
到了主院,婆婆魏氏正扶门依盼,一起的还有二公子夫妻两个。
“如何,见到人了吗?世子可好。”魏氏一看到金九音就问,韩靖远两人也都期待地望着她。
金九音点了下,“见到了,相公很好,身上没有伤。”
“谢天谢地,那就好,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魏氏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模样。
金九音眨了下眼睛,又是天又是地,又是佛祖又是菩萨,婆婆到底信奉哪个?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中一转,魏氏抓着她的手又问:“世子可说了什么?他因何事触怒圣上的?”
她的眼睛紧盯着金九音,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不知道。”金九音缓缓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见到世子了吗?”魏氏声音猛地扬高,抓着金九音的手也猛地用力。
金九音皱了一下眉头,不着痕迹地挣开,道:“真的不知道。我虽见到了相公,但并没有说上话,顺公公在一旁看着呢。”
没说上话是真,顺公公看着也是真,然并不是说不上话,而是她看出那是替身,自然就没必要说什么了呗。
不过婆婆可不知道,就让她自己脑补去吧。
果然,魏氏就想多了,她脸上表情变幻着,很失望的样子,却还不死心,“这一路上你就没探探顺公公的口风?”
“我探了,顺公公口风紧,我哪里还敢多打听?”金九音谎话张嘴就来,她才不会说没探呢,那样婆婆肯定要嫌弃她没用。
不得不说金九音挺了解魏氏的,她还真就这么想的,不是被圣上封为异姓郡主了吗?连点消息都套不出来,也是没用。
“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怎么偏有这一劫?”魏氏伤心地捏着帕子。
虽然没有提韩靖越的名字,但金九音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有什么不满的,就算平日再不喜欢这个儿子,现在儿子进了天牢,就算看在这个儿子能给府里给她带来荣耀和地位的份上,她也该想着怎么救他,而不是不满呀!
婆婆就如此厌恶长子吗?
金九音心里很不高兴,道:“相公人没受罪就已经是万幸了!”
韩靖远似乎也觉得母亲那句话说得不妥,连忙道:“大嫂说得对,大哥人没事就好。母亲您也没担心,大哥向来得圣上看重,待圣上气消了就没事了。”
盛明月也跟着附和,两人一左一右搀着魏氏,那画面金九音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没来由地她心里有一股烦躁,很替韩靖越不值。
你在外头拼死拼活,谁把你当一回事了?也只有我愿意拿那么多的东西去救你,哼,你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母亲,父亲吩咐闭门谢客,儿媳有些累了,便先告退了。”金九音意兴阑珊地道,甚至不等魏氏应允,就转身走了。
魏氏眼睁睁地看着长媳大摇大摆地走了,气得呀险些喘不上气,“她,她这是什么意思?使脸子给谁看?”
捏紧帕子,脸色阴沉。
韩靖远和盛明月两个面面相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得好好的大嫂就不高兴了,不过母亲生气还是得劝。
“娘,大哥身在天牢,大嫂担心大哥,这么些天跟着担惊受怕,您多担待一二。”
盛明月说得就更好听了,“母亲,大嫂不是故意的,她跑了天牢一趟,就是累着了,难免心情不好,您就别跟她计较了。”
嘴上劝着别计较,话里话外却全是拱火。
魏氏更生气了,“她跑了天牢一趟就有功劳了?我这个做婆婆的是不是就得供着她?你大哥身陷囫囵就她一个人担心吗?我这个当娘的就不心疼吗?我恨不得以身代之啊------”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哽咽,“我这是做了什么孽!”
韩靖远能怎么办?硬着头皮继续劝呗!
金九音才不管婆婆高不高兴呢,她都卧病不起的人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知道韩靖越不是真的触怒圣上,她就放心了。她还是赶紧把粮食调进京送到圣上手里吧。
一想到这么多粮食要运进京城,这一路上的运费,金九音就不能去想这事。本来送出去二十万担粮食已经够心疼的了,现在还要再贴进去一大笔运费------不行了,不能呼吸了。
人手,运费,必须得让圣上出,哪怕分担一部分也好。
无数双眼睛盯着韩国公府,金九音去天牢的事自然被人看在眼里,不少人都在猜测,观望,想要打探一二时,却得知韩国公府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紧接着就传出韩国公世子夫人病了的消息,众人更加按捺不住了。若说是假的吧?宫里的太医都去了,说需静养。可要说是真病吧?哪有这么巧的?前脚从天牢见过韩指挥使,后脚回到府里就病了?
反正无论是真是假,他们也只能猜测,圣上都下旨让东陵郡主静养了,谁还敢登门探望?更何况人家韩国公府闭门谢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