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却像想起什么似的,打开匣子从中拿出一个金项圈,塞到她嫂子手里,“险些忘了,这是九音姐让给毛头的。”
“毛头也有?”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卢氏受宠若惊,这个金项圈不仅做工精致,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还缀着长命锁呢。刚才爷说这只匣子能抵整个家底,在她看来怕是不止,光这一个金项圈就得值百十两了。
“当然有了,九音姐说毛头是她侄子,做姑姑的给侄子见面礼是应该的。”银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我以后也会给毛头打金项圈的。”
“那嫂子就先替毛头谢谢小姑姑了。”卢氏笑呵呵的,说实话她家这两个小姑子性子都不错,人也勤快,她嫁到林家这么久都没起过龌龊,连她娘都说她说着好人家了。
三叔婆打趣,“我们银环是懂事的大姑娘了。”
银环不好意思地躲出去了,三叔公见状,便开口道:“丰收媳妇,银环渐渐大了,除了灶上和针线还得再多教她一些,你心里要有成算。”
丰收婶心中一动,“爹的意思是?”
“东林是秀才了,水涨船高,银环的婚事肯定会比迎春的好。要是东林还能再进一步,银环只会嫁得更好,可她自身没有本事也不行。你看九音那孩子,能写会算,持家有道,遇事还不怯场,这不就被国公府瞧中了吗?”
“正好趁着在京里这段时日,让银环好生跟着学学,学个眉高眼低,将来也好说门好亲事。”顿了下,“等回去了给她买一套笔墨纸砚,让她兄弟抽空教教她写字。识字会写,人家也高看一眼。”就这一个小孙女在眼前了,他自然希望她将来过得好。
“哎,都听爹的。”丰收婶也是疼闺女的人,公爹能这样为闺女打算,她自然是高兴的了。
就连卢氏都十分心服,觉得她爷是家里最有见识的人,心里想着,以后她若是生了闺女,也照着她爷说的去养。
当天晚上,庆宁候府发生了一件大事,侯府走水了,确切的说是老太君的小佛堂走水了,巧得是老太君当时正在小佛堂里跪佛,好在奴才得力,把她抢出去了,不过跨门槛的时候绊了一跤,摔伤了。
三更半夜的,老太君不睡觉跑小佛堂做什么?
说来也是冤孽啊!
白天不是才见过三叔公一家吗?老太君一整天都不得劲,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感觉到有一双孩子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几次从梦中惊醒,一脑门子虚汗,心口突突地跳,怎么都不得安宁。
她就起来去小佛堂,敲了半天的木鱼才压下心里的不安,可不知怎么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香案上的烛火倒了,无缘无故就自个倒了,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把它推倒似的。
明明香案上也没有什么,却呼啦一下就着起来了,一大团的火就在她眼前烧起来了------
老太君吓得都动不了了,还是伺候她的老嬷嬷先回过神,大喊着救火,一边和丫鬟一起搀着老太君往外跑,跑的过程中摔门槛上了------
丫鬟没事,老太君和老嬷嬷两人却把腿摔断了,一个断了左腿,一个断了右腿。老太君还受了惊吓,当夜就起了高热,烧得整个人十分惊惧,满嘴胡话。
那老嬷嬷吓得拖着短腿寸步不敢离,别人听不清楚,她是心里明白,老太君喊得是,“走开,不要找我,是你自个跌荷花池的,不是我害得你------”
三老太爷家的那位莲莲小姐,正是跌进荷花池里没的。
佛堂失火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可那么大的火能瞒得住吗?尤其庆宁候府还连夜请太医了。不仅老太君摔伤没瞒住,连佛堂走水也走漏了风声。
众人就此事品味了一番,深更半夜的,庆宁候府的老太君都不睡觉吗?这个时候还在佛堂,可见是心里不安宁呀!为什么不安宁?亏心事做多了呗!
当年老太君想让自家小叔子娶个不堪女子的事虽隐蔽,但也不是没人知道,于是陈年旧事又被翻了出来。
众人结合三房一进京,庆宁候府就佛堂走水,老太君就摔伤,顿时脑补了一出出大戏,反正庆宁候府又狠狠地丢了一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