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鹤年惊恐地看着自己,颜白笑道:“我家祖上就是圣人,我悖逆圣人岂不是要我背祖忘宗?
圣人都言吾日三省吾身,试问你们三省自身了么?别瞪我了,我的脾气你们都知道,惹急了我把剩下的大逆不道之言就说出来了!”
王鹤年惊恐得不能自已,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颜白胆子大,但是没有想到颜白会把这些说出来。
他哆嗦着手指着颜白:“颜墨色,你我同出一门啊!”
颜白点了点头:“是,没错,我们都是儒,都是圣人子弟,可是我们颜家的气节和你们不一样了!
我颜家的气节是如何做人,你的气节呢?现在你要敢说你没有私心,就把我没讲出来的话说出来,敢么?”
王鹤年不敢,因为他已经吓晕了过去。
他懂了颜白没有说完的话,颜白没说完的话就是他们想把皇权装到笼子里面去,他们想让天子听他们的话,尊重他们的意见,最终达到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教导李承乾。
所为一切都是让李承乾听话而已,听谁的话?
当然是听他们的话!
历史上他们没成功,因为李承乾自从腿坏了之后,心态彻底爆炸了,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李承乾才有了那句经典作死名言:
我作天子,当肆吾欲;有谏者,我杀之,杀五百人,岂不定?
他是多恨这些人啊,恨到了这种程度,恨到了不分好坏全都杀的地步,可想他都经历了什么。
李承乾呆呆地看着颜白:“值得么?”
颜白淌水走到李承乾身边,掬起一捧水给李承乾擦拭着眼泪:“很值得!但是你一哭就不值得了!”
“为什么?”
颜白指了指李承乾的胸口:“老爷子曾告诉我说,每个人都珺璟如晔,你是太子,就该配的上世间所有的美好,你逆光而来,当该灿烂而华丽,在我眼里你就该是这个样子!”
李承乾弯腰捧起一汪清水,他使劲地搓了搓脸,笑颜绽放:“要怎么做!”
颜白笑道:“少年何妨梦摘星,敢挽桑弓射玉衡,学,使劲地学,几位先生都是少有的大儒,他们说他们的,你学你的。
不在乎他们的感受,不应在意对错,使劲的学,掏干他们,把他们的知识变成你的,为你所用,当他们无法再教你什么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李承乾豁然开来,他一下子就懂了颜白的意思,眉头郁结之气彻底散开,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对,不耻下问,掏干他们!”
王鹤年悠悠醒来,看着颜白他心头闪过明悟:“夺志,立言,颜侯破障了!”
李崇义呆呆的看着颜白,头顶的阳光透过树丛散落在颜白和李承乾肩头,光彩熠熠,宛如神人,李崇义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这就突破了,这就突破智障了,大儒了,小白成大儒了?啊……”
李崇义发出一声哀嚎:“这可让人怎么活啊,我以为是假的,谁曾想竟然是真的啊,这是怎么学的啊!”
李晦看着淌水而来的颜白,弯腰,叉手,郑重行礼道:“恭贺先生破知障!”
颜白弯腰看着低头行礼李晦的大脸:“苦着脸做什么,鱼篓翻了?还是断线了?”
李晦看着好像没有什么变化的颜白,轻声道:“你智障???”
“你才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