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的棋子一枚枚往棋盒里拾。
乾慎目光微闪,状似不解地道:“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可怕之事吗?却不知皇兄说的是哪一桩?”
乾祁抬眸看了乾慎手中的折扇一眼,神色看起来很平静:“朕是在说自己,坐在这个位子上,若是识人不清,稍有差池,便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皇兄一向英明神武,又岂会识人不清?”乾慎捏着棋子的手紧了紧,神色间却仍是一派温和模样。
乾祁看了乾慎片刻,而后轻叹了口气:“说来七弟过了年也有十七了吧?”
“臣弟确实快到十七了,却不知皇兄何故说起这个?”乾慎微微一笑,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乾祁将最后一枚棋子丢进棋盒中,拿起一旁的布巾擦擦手道:“江南富庶,才子又多,朕从那里给你弄一块封地,你看如何?”
这番话来得太过突然,乾慎再是擅长伪装,闻言也是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勉强定下心神:“皇兄这是何意?莫不是嫌弃臣弟平日不学无术,丢了您的颜面,便要将臣弟远远打发了?”
乾慎的话语是恭敬的,语气中却隐隐透着几分委屈不解,仿佛听闻此话最先想到的并非身为王爷,受赏封地之事,而是身为弟弟,却要被兄长赶走。
乾祁定睛看了乾慎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笑了一笑:“朕这话不过同你玩笑的罢了,朕有些乏了,便不多留你了。”
说罢,乾祁直接起身进了内殿。
乾慎一人独坐了好一会儿,目光明明灭灭,最终恢复了往日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踩着闲散的步子出宫去了。
得知此事的苏钰其实有些无法理解乾祁的做法,明知这人有逆反之心,却只想着将人打发了,这不等于是在养虎为患吗?
到底是亲兄弟的缘故吧,所以做不到那么狠辣决绝,苏钰想来想去也只能这样解释乾祁的做法,但当他发现之后几日,乾祁每日都会召见各大朝臣,并秉烛夜谈至深夜,甚至还专门派了人去七王爷府外探查后,才幡然醒悟。
作为自己的爱人,乾祁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等优柔寡断之人?
与此同时,苏钰也从圆球那里得知,乾慎这几日也是忙碌得很,整个七王爷府都是一派宾客往来络绎的热闹氛围。
这么看来,这兄弟俩是打算正面怼了?
“宿主大人,虽然男主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智商为零的智障了,但如果乾慎真是重生的,显然已经部署多年,我觉得男主未必会是乾慎的对手啊,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呢?”苏钰都还没着急呢,圆球已经急得不行,在屋子里飘来飘去的不消停。
苏钰捧着书瞥了眼正急得真·团团转的圆球,冷声问道:“你说谁是智障?”
圆球瞬间吓得炸毛:“我我我……我在说我自己qaq!”难道它现在连描述事实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苏钰这才收回目光,轻描淡写地道:“让你记录的信息,都记录下来了?”
“已经都记下来了”圆球继续转着圈圈,之前苏钰给它布置了一个任务,让它详细记录和乾慎有往来的那些官员名单,以及他们交谈的详细内容,“不过男主现在不也在调查这件事吗?”
“难道你已经没用到连男主身边的人都比不过了吗?”苏钰戏谑地瞥了圆球一眼。
圆球再次炸毛,这次是被气的:“这怎么可能!我记录的信息绝对比男主获得的更清晰详细准确得多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