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谢也得谢这些整装出发的士卒。”
“是他们抛下了父母妻儿,远赴千里之外,去守护朝鲜国土的安宁。”
在对方的眼神威逼下,汤涟不情不愿地向登船士兵作揖行礼:“鄙人代朝鲜国谢过各位义士。”
“礼典。”
两名侍从神色激愤,却被汤涟用眼神阻止。
秦国根本不在乎朝鲜是否需要保护,也不在乎东胡会不会南下。
他们想在朝鲜驻兵,可以找出一万个理由。
解决的方法唯有一个——除非朝鲜也能拥有一支如此精悍善战的兵马。
汤涟举目眺望,迟迟舍不得挪开目光。
铁鹰剑士神情冷肃不苟言笑,一举一动干净利落。
光是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出浑身升腾的煞气,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而火枪营的士兵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他们丝毫没有因为出行数千里而苦恼哀怨,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
久闻秦兵闻战则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假如朝鲜有这样一支军队,他又何必在这里唉声叹气!
“先生。”
扶苏和赵崇站在一起,远远地朝着陈庆挥舞手臂。
“汤礼典,本侯去去就来。”
“对了,书信你贴身收好,务必亲手交给蒙元帅。”
陈庆笑吟吟地说:“朝鲜国贫民弱,大秦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本侯的书信中谏言贵国君上派遣男丁来秦国务工,女子来秦国纺线织布。”
“反正不管干什么,总不会短缺了他们的衣食薪俸。”
“比留在家乡挨饿受穷好多了。”
他刚走出没多远,两名侍从义愤填膺地握紧了拳头。
“礼典,雷侯是想让朝鲜国民为奴为婢!”
“想不到此獠外表和善,与人笑颜以对,内里的心思却如此恶毒阴险!”
“亏我等先前那般敬奉他!”
汤涟冷声喝道:“住口!”
“秦国强兵压境,为之奈何?”
“口舌之争无益,反而会惹来祸端。”
他神色严肃地叮嘱道:“你们还年轻,一定要牢牢记住。”
“要想不再重蹈今日之覆辙,唯有富国强兵!”
两名随从用力点头,把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另一边,陈庆、赵崇、扶苏三人则是聚在一起进行最后的商议。
“老赵,黑冰台办事我们都放心。”
“这支兵马就交给你的下属来指挥。”
“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船上的人员物资妥善地带回大秦。”
“我猜测信儿他们可能遭遇了麻烦,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炮击朝鲜的码头。”
“你就记住一条,不管在朝鲜是偷是抢,还是杀人越货、破城抢掠,该出手的时候绝不能手软。”
“把船员和良种带回来,全天下百姓世世代代都要感激你的恩德。”
扶苏迟疑片刻,颔首赞同。
相比远在天边的朝鲜子民,他更在意近在眼前的黔首百姓。
行非常事,必须要非常之手段。
此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请殿下和雷侯放心。”
赵崇作了个环揖,拍着胸脯道:“黑冰台一定不负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