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相反就是太知道感恩,才会对他给的好无所适从。
经纪人徐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她当时能想到的回报就是多接通告,大部分事情都听他的安排。
可陈泽屿不一样。
他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却跟着她跑到乡下,在地里风吹日晒,短短两个月时间,白皙的皮肤成了如今的小麦肤,她自知亏欠却给不了他什么回报。
她穿过高大的玉米杆来到陈泽屿身边,“你歇会吧。”
陈泽屿睫毛微微颤动,“你若是心情不好可以和我说说,千万别憋在心里。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嗯。”
陈泽屿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心里藏了很多事,大院里的同龄人都在踢毽子、跳皮筋,只有她沉默的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旁的小朋友撒娇要糖果她淡淡看一眼然后做自己的事,她的身上就像蒙了一层看不透的面纱。
她不愿意告诉旁人,所以他一直等。
等待着她亲口说的那天。
可惜,等到现在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鸢鸢,是不是队长给你说了什么?”
梁鸢摇头,淡淡道,“没,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想来回跑,等下午再回去。”
梁鸢点点头,“那你坐下歇会。”
“我不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陈泽屿兴奋起来,“对了,鸢鸢,听亮哥说秋收时野兔子多的很,我记得你最喜欢兔子了,到时候给你逮一对。”
小时候宋蔚不知道从哪给她带回来一对兔子,她闲来无事便养着玩,哪知道养着养着就养出了感情,没事就带着兔子去大院里的草地上吃草。
可惜,最后兔子还是死了。
当时她哭了好久,陈泽屿又是给她拿玩具又是给她买零食最后还送了她一对新兔子。
可惜新的兔子根本没法和之前的兔子相比。
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谁都替代不了。
不过她依旧感激陈泽屿为她做的一切。
梁鸢打起精神甩掉内心的阴霾,不相信的扫了他一眼,“你能逮到?该不会是在说大话?”
“当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梁鸢没有丝毫犹豫,“可以啊,我倒要亲眼看看你究竟能不能逮到兔子。”
看她开心,陈泽屿也开心。
九月底就要农忙,因为中间持续的时间太久,所以王庆林提
前给大队放了两天假。
一大早,不少人都往县城走,梁鸢、陈泽屿、宋黛和孟香香也去了县城。
四人照例去国营饭店吃了顿肉,这才心满意足去邮局寄信,又去公社领物质。
刚从公社出来,陈泽屿突然把自行车塞到梁鸢手中,“我去去就回。”
梁鸢以为他去厕所,并没有多想。
刚才吃糖葫芦,手上不小心沾染了黏糊糊的糖稀,梁鸢把车给宋黛,“我去洗个手,马上回来。”
公社的压井在院子最里面,梁鸢还没洗完手就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
不远处就站着红着眼眶的李青青和一脸不耐烦的陈泽屿。
梁鸢看了一会随后翻了个白眼。
碰瓷这种小把戏她玩得多了去了,要不然也不可能用三年时间就从十八线混迹到五六线,身价也翻了几番。
这种跳梁小丑的计谋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梁鸢打算走过去解围,哪知转身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有事?”
晋冲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没事。”
她很小心眼,上次压井的事现在还没忘,所以这段时间经常对他视而不见。
梁鸢绕过他还没走两步,又被他挡住了去路,她没了耐心,“让开。”
晋冲面无表情,“他们正在谈事情,你过去不合适。”
梁鸢睨了他一眼,“所以呢?”
晋冲拧着眉,“所以你不能去。”
莫名其妙!
梁鸢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晋知青,你是故意找茬呢还是故意找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