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这一路走来确实太过?古怪了,他们亦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架势,并且从未想过自己还会一天会这么招妖兽厌恶。

他们都是普通的修仙者,唯一和他们不一样的就是那只鬼僵。

先前有人就在怀疑这件事?情了,不过?他们人微言轻,何况虞非晚又那么讨三长老喜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怨恨,所以一直都在等一只“出头鸟”。

现在“出头鸟”有了,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发牢骚了。

“好像是这样的。”

“你瞧见方才跑过?去的妖兽那厌恶的神情吗?我还从未被一只畜生这么讨厌过?。”

“照这样?下去,即便我们去了林中深处,亦是遇不到特别厉害的妖兽吧?”

“……”

越往林中深处行走,空中的毒气就会越重一点,灵力湿沉的就像是一片沼泽,那些强大?的妖兽却是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弱小妖兽不会踏足这里,它们的修炼不会被人打扰。

虞非晚垂眸看了看身侧的白温,“既然如此?,我便带着夫君先行离开,这样大抵就不会影响到各位了。”

他伸手要去拉看上去好似还在发呆,完全不会对外界做出任何反应的白温,但是在这个时候突生异象,地面摇晃,远处有巨石滚落,离他们不远的沼泽像是沸腾了一般,不断有毒气在沼泽内翻滚而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从茂密的林中穿过?,它所过?之处植被开始泛黄枯萎,几乎要被它夷为平地。

“大家小心,严阵以待!”

白温将一切尽收眼底,默默站起身来,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几乎是与那抹巨大的身影出现的同时,她微微抬起脚,略微用力的踏向地面,顿时山崩地裂,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众人的脚下。

霍俊文一惊,已然顾不上那只正在靠近的体型巨大的妖兽,他现在倒是想要御剑而飞,但是万妖镜内并不适合御剑,若是御剑会大大加速灵力的消耗,而且事?出突然,等他再想要御剑,却发现地面裂纹之下沼泽蔓延了过?来,灵力顿时失去控制,直直的向下坠去。

这地面不像是裂开了几道口子,倒像是被人用力的劈开,两侧向中间?塌陷。

这些裂痕出现的极其没有规律,白温与虞非晚之间也出现了一道裂痕,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两侧扩展。

“夫君。”

虞非晚察觉到了身下蔓延过来的沼泽的诡异之处,可是他全然不顾,美?眸中满是着急的向白温伸出手,在即将要碰触到白温的那一刻,一路上都没有现身过?的空桑席玉却蓦然出现在白温的身后。

当着虞非晚的面,空桑席玉拉住了白温的手臂,他见虞非晚面容立马变得扭曲阴戾,略微诧异的低了低头,可是白温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他把她带走。

“你放开她!”

空桑席玉以为虞非晚不会追来,毕竟他们脚下相隔的裂缝中充满了可以快速汲取灵力的怪异沼泽,但是虞非晚墨发翻飞,一张玉容落了不少阴霾,似仙似魔,琥珀色的瞳孔淬上了毒液,淡淡扬起的唇角满是冷然。

“我让你放开她。”

一朵朵冰蓝色的鬼火毫无挣扎的在空桑席玉身边绽放,淡淡火光点燃在他的如霜雪雕刻而成的面容上。

虞非晚与空桑席玉的修为相差太多,即便是虞非晚倾尽全力的一击,也未必会伤到空桑席玉,可是虞非晚的目的不是打伤空桑席玉,而是空桑席玉怀中的白温。

他再一次向白温伸出手,全然不顾身下的沼泽在蚕食着他身体里的灵力,风吹乱他的发丝,他却睁大?眼睛,等着白温来到他的身边。

白温看到了虞非晚伸出的手,可是她无动于衷,在虞非晚要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向后撤了两步,面无表情的倒向了裂缝下的深渊。

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嘴出现在白温的身下,方才一直蛰居在暗处的螣蛇终于现身了,并且张大?嘴,准备要一口吞下白温。

在白温视线陷入一片黑暗之前,她对上了虞非晚难以置信的美?眸,他脸上神情一扫而空,脸色死白,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用力的从他身上扯开。

虞非晚看着在他眼前消失的白温,心好像被人挖出来,扔在烈阳下暴晒,反反复复,直到失水干枯,一抹痛意撕扯着他的灵魂。

白温她……宁愿掉入深渊,也不愿意?被他救……

白温看了看手中?的木犁, 指腹上多了一层薄薄的茧子,头上阳光炙烤,空气在这种的烘烤下变得扭曲, 泥泞道路两侧的槐树叶片垂落。

她身上的这件粗布麻衣洗过太多次了, 颜色变得浅淡无比, 有?好几处缝正不用颜色的补丁, 因为她终日在田间耕作,肌肤变得有?些?黝黑。

一群孩童在田间嬉闹,他们老远就看见白温了,互相对?视一眼后, 快速的从白温身边跑过,嘴里还含糊不清道:“白二娘娶不到夫君!天天哭闹, 羞羞!”

白温眸色微暗,略有?些?干裂的唇微不可查的动了两下,声音轻不可闻:“有?坑……”

她没有再去看那些孩童, 而是将木犁扛在了肩上,在她话音落下没有?多久, 有?个孩童吃痛的叫嚷了一声,“这里……这里怎么有个坑,呜呜呜, 我?记得这里从前是没有?坑的, 完了,衣服脏了,回家阿娘又要骂我了……”

有?一小姑娘对?着摔倒在地上的孩童扮了一个鬼脸, “瞧你娇气的样子, 小心以后没人娶哟!不对?,你可以嫁给白二娘白二娘刚好没有?娶夫。”

摔在泥坑里的孩童好不容易不哭了, 听到小姑娘这样的话后,他眨了眨挂着泪珠的睫羽,毫无征兆的哭的更加厉害了。

“我?不……我?不要?嫁给白二娘……不要和她生孩子……”

白温缓缓停下脚步,太阳穴微微跳动了两下,手指轻动了动,而后继续向前走去。

“哎呦……”方才嘲笑孩童的小姑娘忽感?头上一重,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头重脚轻的栽倒了泥坑里。

孩童见有人与他一样狼狈,终于破涕为笑,呆呆的双手合十,鼓了鼓掌。

白温缓慢的行走在坑洼不平的羊肠小道上,她这次倒没有?重生?,只不过是陷入了那只黑色螣蛇所创造出来的幻境,虽是进入这个幻境没有?多久,但是作?为奇门八神之一,螣蛇的幻境与?其他幻境还是略微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他可以篡改被困幻境中?人的记忆。

所以白温即便明白自己被困这个幻境没有?多久,但是在记忆中?,她已经在这个比较偏远的小村落里生?活了许久,年龄比较大了,还一直都未娶夫。

没错,是没有?娶夫,螣蛇给她创造了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幻境,在这里,女子满十八岁都?是必须要?娶夫的,娶不上夫的女子必定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的,或是家境贫寒,或者样貌丑陋,亦或者是病弱、命不久矣。

而白温没有娶到夫是因为她的名声不好,有?人说她每晚都?会?爬其他人家郎君的墙,去偷窥人家。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亦就没人愿意嫁给她了,还说她是淫l魔。

白温的确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的,但是螣蛇给她篡改的记忆中她的确做了类似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倒亦不是完全空穴来风。

她尝试过打破这个幻境,可是每一次尝试都?失败了,螣蛇大抵是感受到了她的反抗,所以她每尝试打破一次幻境,她的名声就会?变臭几分,以至于到了现在小土狗见到她都要绕道走的程度。

许是螣蛇太久都没有找到活人陪他玩了,所以在一口含住掉落到裂缝中?的白温时,他想的不是立马把白温咬死,而是把白温拉到了他创造的幻境中?,如果?白温一直破不掉这个幻境,那她就得永远的留在幻境中?陪他玩。

白温推开矮木做的栅栏门,将肩头的木犁扔到了园中?,活动了一下脖颈,用缸中?的水洗了一把脸。

她的五官倒是没有发生变化?,但就是因为整日做农活,皮肤被晒得黝黑,还有?点粗糙,头发亦有?点干枯,衣着略显邋遢,让她原本浓艳的面容失去了几分色彩。

白温暂时想不到破解幻境的办法,索性就作为幻境中的“白二娘”在这里生?活下去,反正她在虞非晚的身边留下了一道“保险”,就算她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依旧有?办法观察到虞非晚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能够向虞非晚提供帮助。

“白二娘,”有人推开了白温家的矮木门,她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矮木门就在她的手中碎成了好几块,她微愣了愣,抬头就对?上白温漆黑如夜的眼眸,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二娘,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家的门也应该换一换了。”

“里正……”

里正知道白温一向少言寡语,但是被白温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她亦是有?点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里正,高低亦算个官了,就只有白温面对她的时候是一点都?不犯怵。

里正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是这样的,二娘你至今还没有?娶夫,这着实有?点说不过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今年你要上缴的税可要比旁人多出一倍来,你……”

她扫过白温破败的家,这样的泥巴房村里几乎没有人住了,就白温家中?还是如此,她见过白温的次数算是不少的了,但是白温总共就只有?两套衣衫,还皆破破烂烂的,唯一说得过去的就只有?白温那张脸了,可惜白温为人品行不正,没有人愿意嫁给白温受苦。

里正不想要管白温有没有?婚娶都?难,白温迟迟都?没有?成亲,受罚的不只是白温一个人,她这个里正亦会?被受到牵连,所以这几日无论如何白温都得给她成亲。

若是不能成亲,她便只能够把白温感?走了,这亦怨不得她心狠,她只是不想要被白温拖累。

里正苦口婆心:“从上京过来一批奴隶,你从中?买下一个和你成亲吧,那些?奴隶未入奴籍,亦是官宦家的郎君,配你,是你赚了。”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从上京那边过来一批要?被发配到荒芜之地的奴隶,里正虽然没有?骗白温,但是若是那些?奴隶真有?那么好,肯定早叫沿路的人给买光了,哪里还会?轮得到她们。

买卖这种奴隶是犯法的,很少有?人愿意为了贪恋美色而把性命都?给搭进去。

白温黝黑的瞳孔幽幽的转动了一下,声音喑哑:“好。”

正准备进行长篇大论的被噎了一下,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气质沉稳的白温,微微颔首,“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人是你自己要?买的,若是月末还未能成亲的话,我也只能把你请离村子了。”

里正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气,配上她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有?几分骇人的,她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迈过地上碎成好几块的矮木门,离开了白温那间破旧的泥巴房。

受到那只螣蛇的影响,白温虽知这里并非是真实世界,但还是会?受螣蛇篡改的记忆的影响,她会?下意识遵循幻境中的生?存法则。

不过,她倒觉得这没有?什么,反正她现在亦离不开这个幻境,不如就看看螣蛇想要做什么好了。

白温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摸到了几个铜板,又在被老鼠啃去一角的衣柜里找到了一支银钗,这是她唯一的首饰了,现在得拿来娶夫了。

她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穷,如若她的名声没有太差的话,不至于娶不到夫。

里正特意?叮嘱了白温,要?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去,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见的了光的事情。

白温很是听话,她踩着如霜的月光行走在羊肠小道上,脚下落着的斑驳的树影,偶尔会随阴冷的风微微摇曳,张牙舞爪,吞噬着无边的夜幕。

可是出了村子,到达了村北临溪的小树林,看着眼前灯火通明光怪陆离之景,一路上皆是小心翼翼的白温显得过于格格不入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挑选的深色的衣衫,欲盖弥彰的拍了拍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

尽管里正提醒白温买卖上京来的奴隶不宜张扬,但实际上这种事情人尽皆知,不过甚少有?人真的去买奴隶当做夫君,因为那是入了奴籍的奴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何必要与一个奴隶成亲而自贬身份呢?

白温在幻境中的这具身子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个头亦不高,肩头细窄,如若不是如雕如琢的五官在那里撑着,白温绝对会承认人群中最不显眼的那个。

“哟啧,白……白色的头发,精怪吗?上京出现精怪了?为何不直接将他处死,还要?发他发配到此地,不是让他为祸一方?”

“对?,官兵大人,不如将他直接杀了吧,我?看是不会有人把他买……”

五大三粗的官兵锋利的眼眸冷冷地看了过来,方才?还在提意?见的妇人立马闭上了嘴,讪讪的低下了头,往后面退去。

这话是官兵最不爱听的了,买卖奴隶是不合律条,但是古往今来做这种事情的人多了去了,亦就无人太过在乎了,何况买卖奴隶还是她们这些做兵差的收入来源之一,即便到了她们手中?的奴隶有?多么古怪,她们都不可能亲手杀死奴隶的。

白色头发……

白温漆黑无光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身材矮小的她挤过人群,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那道单薄身影,雪色的发丝散落一地,似是六七月份忽然飘雪。

粉雕玉琢的面容略显瘦削憔悴,面颊微微有?些?下瘪,脸颊上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被人恶劣的扣开了,似是不愿他脸上的伤就这么好了。

几缕仙气亦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折l磨中?当然无存。

与?寻常人不同的浅灰色瞳孔染着火光,像是藏了一片可以焚烧掉世界一切的火海。

官兵轻“啧”了一声,身上带着微重的酒气,粗l暴地抓住奴隶雪白的头发,逼迫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的奴隶抬起头来,奴隶一张粉面玉容,要?比村里的郎君模样都?要?俊俏,让人一时间看的入了身,若不是奴隶那头雪白的发丝太过妖冶,如同鬼魅邪祟再生?一般,亦就不会?无一人来问价了。

把奴隶扔到北方的荒凉之地,她是一个子都?挣不到,前面的村落她亦挨个问了,但是皆因为奴隶发白灰瞳,又是上京流放的,无一人敢买下他。

官兵做买卖奴隶的事情好多年了,从中?捞了不少钱,但是像白发奴隶这般难卖的还是头一个,即便奴隶这张脸长得像是高山雪莲,但卖不出去对于她来就什么都不是。

她粗粝的手掰过奴隶的下巴,展示给凑热闹的人看,她动作?粗鲁,弄疼了奴隶她还全然不在意?,她若是在意?,奴隶的身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鞭痕,甚至早已经发炎了,奴隶能够跟她一路到这里,并且活下来实属不易。

奴隶的后背血迹斑斑,破开了皮肉粘着衣衫,血腥味中还掺杂着些许腐烂的气味。

奴隶躲闪着官兵的手,似是不愿意被当成一件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毫无尊严的被人瞧来瞧去,但是他的这种挣扎不但对?于官兵来说微不足道,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还成功的激怒了官兵。

官兵对?他是拳打脚踢,还用上了别在腰间的鞭子。

奴隶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了,他无力反抗,但是却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他蜷缩起身子,像是一只笨拙的蜗牛觉得回到壳里就可以避开一切危险了。

本?就脏乱不堪的衣衫又溅落下新的血污。

面对?这惨无人道折l磨的画面,有?人心存不忍的移开了时间,有?人或者好奇或者兴致勃勃的看着,想着被枷锁拷住的奴隶可以突然变成大妖,如此这番奇景够他们吹嘘许久的了。

但无论如何,无一人想过要上前阻止一下。

他们为何要阻止?那奴隶会沦落至此,怕是他罪有?应得,如若没有?触犯律条,亦不会?入奴籍,还要?被流放到荒凉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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