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约?”梅川问。
“是,公司单方面解约。”花总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解约了。”
梅川有点惆怅,惆怅过后,又是狂喜。
原本以为还要在花总手下熬四年的新人约,没想到这么快就自由了!
等一下。
花总很渣,非常渣。
主动做好事的可能性很低。
“老板,违约金——”
“唉,是我主动解约你的,怎么好意思要你付违约金呢?”
花总很诚恳,梅川很害怕。
今天的花总很反常。
花总可以不要脸,不要裤子,唯独有一样东西,他是一定会要的,就是钱。
“真的不用交违约金?”梅川问。
“真的不用。”
“那我走了。”
“嗯,你走吧。”
“明天我不来上班了。”
“嗯,不用来了。”
“以后我自己接商演了。”
“接吧,接吧。”
梅川直到走出门口,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坐电梯下楼,走出楼道,站在马路上,抬头看天。
天上的阳光刺得他眼疼,闭上眼后,眼里出现一圈的红,像侵入白纸的红墨水,缓缓爬行。
“自由了。”
人设的困扰,公司的压榨,都成为过去式。
接下来自己只要照章老师说的,一步步,稳扎稳打,用作品说话,迟早能转型到正常的人设上去。
不用假扮渣男,刻意制造话题,带坏风气,成为大众情绪的垃圾筒。
只用安安静静唱自己的歌就好。
太好了。
……
“傻圈、傻圈、这帮人就他圈的是群傻圈,一窝傻圈,恶心透底的傻圈!”
梅川和吉尔英放声歌唱。
“老师,你明天没活动吗?”
“有。”
“那这么晚睡没关系吗?”
“没事。我可以跳上三天三夜,一点也不会累。”
梅川喝了口水,继续跳舞。
那年十八,站如喽啰,我含泪发誓,以后再不跟黑心老板,现在,自由了。
音乐教室的事花总没提,好像默认送给梅川一样。
梅川也懒得去想,反正花总要的话,就还回去,不要,就暂时住一阵子。
一跟公司解约,梅川就自己接了一个商演,最近托自己的福,新鲜果蔬卖得很好,本着不浪费,绿色环保的原则,一家菜场负责人找到他,问他要是扔不新鲜的蔬菜到他身上,他有什么感受?
他说没什么区别。
菜场负责人说那就好,每天菜场都会有些卖不出的蔬菜水果,放着烂掉很可惜,不如拿来砸你吧。
他说好。
酬劳就是一筐快要烂掉的香蕉。
菜场负责人问他家有没有猴子。
他想到吉尔英,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