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雨赶忙站起来往外走,华安特也跟着起来,却被苗修叫住:“你留下。”
苗修又开始用黑狗那种眼神瞪着他。
华安特又心虚又不平。
为什么留他?
先拿螺丝刀扎人的是梳雨,拔螺丝刀的也是她,甚至端水桶泼苗修也是她的主意,他不过是帮把手而已。
也就最后扇耳光那几下有点狠。
梳雨看了华安特一眼,自求多福吧,自己推门出去。
华安特坐下来,不由自主地也学梳雨淑女坐着,手在膝盖上拧来拧去。
苗修盯着螺丝刀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最后苗修终于开口了:“华华。项目做得怎么样了?”
华安特以为自己把苗修扇傻了,今天不是刚问过吗?又问?有完没完?
还是说苗修觉察到自己故意拖延项目进度?
华安特说:“还行。”
苗修问:“累吗?”
华安特提起嘴角笑。
苗修无话可说,闷了一会儿,说:“年轻人好好干。”
华安特都习惯了苗修的结尾语,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误打了苗修,梳雨也呆不下去,早早走了。
华安特呆了会儿,不想再和苗修碰面,也一个人走了。
经过保安室的时候,华安特把扫帚还给保安,保安说:“打野猫了?”
华安特说是。
保安问:“拉了吗?”
华安特说差不多。
他走出去,夜里路上静悄悄,不知哪里的野猫叫起来,喵喵喵,挠得人心肝痒,华安特却往公司大楼看,那里苗修的办公室灯还亮着,隐约一个人影印在窗上,好像有人站在那里。
华安特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听到呼噜噜的响声。
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瞪着他。
他吓了一跳。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是理发店老板的黑狗。
夜黑了,眼睛反而亮起来。
瞪什么瞪!再瞪下次喂你毒包子!
华安特瞪回去。
人眼狗眼僵持了一会儿,黑狗先受不了了,偏头望向一边。
华安特得意地走开,哼!跟我这个坏人比眼神!
华安特回到小区,邻居的车还被挡着,那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破车不知停了几天,一车顶的树叶、灰尘,还有隔壁饭店厨师出来闲聊抽烟时留下的烟头。
邻居那一砖头还是没砸下去,真是个烂好人啊,这样都不砸?
华安特无法理解邻居的脑回路。
他上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眼角瞥到邻居门口一团黑黑的东西。
又是垃圾袋?
踩一脚吧。
今晚虽然被苗修搅了自己跟梳雨的约会,不过打了苗修一顿,他很爽。
坏人做事,但求本心畅快,不问缘由。
他现在心情不错,不介意再做一件坏事,让邻居早上起来不爽。
华安特出脚,脚刚踏出,停了下来,差点摔了一跤。
他看清了,那不是垃圾袋,而是邻居。
邻居蜷成一团,缩手缩脚地坐在门口,就像一个大垃圾袋。
他问邻居:“怎么了?”
邻居抬起头,一下巴的胡渣,满脸泪水:“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